“可是……”
苏沐瑶心慌道:“你不是也才问出辎重车的事儿吗?你也才诈出他一两句虚词,万一……万一不是他……”
温衍正色道:“我不过才诈他一句爆竹,他马上就上了钩。神色慌张,语气不连贯,跪拜在那儿的模样,像极了丢了脑袋的鹌鹑!纵然我再怎么想信他无辜,也是信不得了。”
苏沐瑶的脸色惨白,她心底明白,温衍是对的。
就算是她人在屏风后头,没有看到郭光的表情,光听着他说话的语气,也是明白他暴露无疑。
“瑶儿。”
温衍站起身来,走到苏沐瑶的身旁,握住她那只已然冰凉的指尖,正色道:“我既把郭光带来这密室,定然是早已查出他的不对劲。你绝不可以因为熟识他多年,就蒙蔽了一切。更何况,当时在刑部已经发现了他的漏处,可却最终被尤澈给保了出来。这不奇怪吗?呵,当初刑部这么一抓又一放时,我就怀疑他了。”
苏沐瑶猛地抬起头来:“所以,你是说尤澈跟辎重车也有关联?”
“你别忘了,他当时是库部司主事。”
温衍提醒道:“我最近几次三番地找尤澈,你真当我是闲的?”
“殿下,尤澈已带到。”
江平的声音突然在一旁响起。
“带进来!”
温衍一瞬不瞬地望着苏沐瑶,冷冷地道。
苏沐瑶怔怔地回了屏风后方,刚一落座,便听见尤澈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臣尤澈,拜见太子殿下。”
“江平,搬把椅子来!让兵部尚书大人入座。”
温衍的声音充满了笑意。
尤澈赶紧低头谢恩,旋即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圈椅中。
“想必尤尚书应该最近听到一些风声……”
温衍说到这儿,刻意将话头停了下来,旋而端起茶盏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尤澈面色一僵,微微低头,垂下目光,紧盯着足尖一点,没有回答。
温衍对着茶水面儿吹了一吹,又笑了笑,方才抬眸看着他,继续道:“本王与苏沐瑶,快大婚了。这两天就要昭告天下,今晚张阁老已经在起草诏书了。”
屏风后的苏沐瑶顿时大震,她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屏风上的墨色山水,似是盯着怎么也看不清的迷局。
“是。”
尤澈听到这句,方才放松了警惕,简单地回答了一句。
“以前你在科考的时候,听说有一篇策论里提及了爆竹一事,你引经据典,从火把到爆竹再到火炮,写得十分精彩。”
温衍正视着他,开门见山地道:“后来我听人说,你对爆竹这方面,非常有心得。”
尤澈一愣,有些干干地抬眼望了望温衍,道:“啊?其实,臣只是略知一二罢了。”
“本王今儿是想请教你,这九州上下,哪里的爆竹最特别?火力最为强盛?”
温衍笑了笑,道:“这两天父皇与本王在闲聊的时候,让本王开始要准备一下大婚事宜了。本王就想着,在大婚上,用最特别,最容易响彻云霄的爆竹,方能更喜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