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阴阳怪气。”
刘邺吃瘪,他语噎,过了会儿才出声:“要我说实话你可别嫌难听啊,你们这认识不久就结婚,感情基础不牢靠,就算现在新婚期蜜里调油,长远了看,悬。”
陈之和面色不变,他不是那种只听得了好话的人,刘邺这人虽然嘴贱,但是心不坏,从旁人的角度看他和梁言的婚姻,有他这种想法是正常的。
他的手指轻敲了下方向盘,忽然问:“记得我要辍学那会儿你怎么和我说的吗?”
刘邺愣了下,随后回想了下:“……你以后会后悔的。”
陈之和笑:“你看我现在后悔吗?”
他都说得这么直白了,刘邺能不明白吗?
“激进的冒险主义分子。”
刘邺说道,“打小长辈都说你比我稳重,我看你才是个疯子,你最好永远不后悔,次次都能赌对。”
陈之和双目微沉,语气却不经心:“会的。”
刘邺他们组局的地方是江北的私人会所,陈之和婚前每个月会来一两回消遣下,这里边玩得大,什么花样都有,但他来这儿除了喝酒就是玩玩牌打打麻将,为此常被人调侃说是最接地气最洁身自爱的老总。
倒不是他清高矜贵,只不过家里老头儿是警察,一身正气,他从小受影响,即使再不着调也不至于离谱,结婚后有了别的消遣方式就没想着要来这儿打发时间。
今晚的局是刘邺和几个交好多年的好哥们儿攒的,都是过十年的至交,他们包了个大包,摆了桌,陈之和进去见到人聚得这么齐还有些意外。
“嗬,陈总,总算肯赏光露脸了啊。”
有人招呼道,“快,坐下罚酒。”
陈之和来之前还以为只是小聚,现在看这场面,今晚想滴酒不沾是不可能的了,他很快就接受了现实,脱了外套挂上,落了座后接过一杯酒二话不说就闷了。
“嘿,痛快。”
边上的人搭上陈之和的肩,“最近都在忙什么,都见不到影。”
陈之和答得随意:“还是公司的那点事。”
“打算把酒店生意做到国外去?”
陈之和没否认。
“厉害了啊,前段时间还把本地的老品牌酒店给收了,你这公司过不了十年能成酒店行业的龙头。”
陈之和哼笑,对于事业他向来不做虚伪的自谦。
“你小子,出息了,以前我们几个刚出来闯的时候,数你最落魄,现在啊,就你最风光。”
和陈之和搭话的一直都是搭着他肩的那个人,他看上去比陈之和稍年长,陈之和叫他孟哥。
桌上坐的都是熟人,彼此相识数十年,毫不生分疏离,坐在一起也不整虚的,聊起天来荤素不忌不着四六的,陈之和才坐下没多久,酒就开了四五瓶。
孟哥给陈之和递了支烟,陈之和接过,刚咬上孟哥又帮忙点了。
陈之和一手夹烟,眯着眼吐了口烟雾,孟哥瞧见他手上的戒指,忽然问:“前段时间你对外说已经结婚了,可把我们哥几个给唬住了,真的假的啊?”
陈之和的目光落在无名指的素戒上,勾唇笑了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