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不好分寸,伤人太重,领罚去吧。”
……
到底是何人要刺杀她?
赵明月尽量快步往医馆走去,身上复发的伤势使得她每走一步都疼痛难耐。
她感到一阵迟来的后怕,心中的寒恶就像是反胃一般从头蔓延至脚跟。
医馆门扉半掩着,一位老者正在门口等待着,他的发丝多是银灰色,被梳理得一丝不茍的,身穿白色长衫,头上带着个方巾。
“欸——赵娘子!”
詹郎中昏昏欲睡,松垮老态的眼皮不断打着架,正要梦遇周公时,他视线内闯入了一大片猩红。
詹郎中差点以为自己的命数要到了,结果定睛一看,面容苍白的女子拄着个树枝,身后还拖着沉重的行囊出现他在眼前。
赵明月杂乱的思绪暂且被搁置,她歉意地朝等待多时的老人说:“麻烦你了,詹伯。我在路上又摔了一跤,您帮我重新包扎一下好吗?”
说着她便要取出银钱,詹郎中皱起了眉,前额浮现蜿蜒曲折如山路的皱纹。
“这是什么话,赵娘子之前帮你夫君……不,赵娘子之前还送我过一幅绝美的刺绣呢。
唉,也是个可怜的。快进来吧,夜里风大。”
詹郎中在讲到赵明月的夫君时意识到了什么,他卡壳了一下。
而后詹郎中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观察女子的神色,生怕惹赵明月想起伤心事。
赵明月随詹郎中来到医馆内,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苦涩的药草味,桌子上是被收进来的药材。
一位扎着双丫髻的小女孩守在烧着的炉子,歪头看着升腾的雾气。
“小花啊,药煎得差不多了。
你让开,詹伯伯给你取出后,你记得趁着药还温热让你娘亲喝下去。
一日三次,后天还不好我本人再找她一趟。”
“您慢点说,我去找纸笔来,詹伯伯您说简单些,我识字少!”
小女孩听到自己可以走了,欢呼雀跃地跳下椅子,詹郎中自己写了医嘱,让小花带给识字的父亲看。
小花抱着几袋药包,她抬眼望着赵明月,腾出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把赵明月带到她坐过的地方。
“来,姐姐你坐这儿,我坐了好久,把这都捂热了!”
小花神情骄傲地向她挥挥手,见赵明月坐下了,快步跑出了医馆。
同一个流程现下又要经历第二次,赵明月一坐到椅子上,便熟练地掀起裙摆,露出渗血的伤口。
她将太医给自己的药膏递给了詹郎中看,詹郎中解开纱布,仔细检查着她的伤势。
膝盖受伤处现在更是惨不忍睹,鲜红的血与青紫的淤青交加。
刚刚她遭受刺杀又添了新伤,一些细碎的沙砾牢牢嵌在伤口内。
“赵娘子,你说你是从山上滚下来的我都信了。”
詹郎中面露不忍地说道,大夫的职业素养让他迅速恢复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