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对两房孙家阿公并没有厚此薄彼,最近两房关系也不似之前紧张,话还是说得上几句的。
“大嫂,这是怎么了?快过年了喜气些呀。”
大伯娘一叹气:“别说了,刚才看家爹过去打招呼问了几句就被说我们想占便宜。”
二伯娘抿嘴笑了笑道:“难不成嫂子还想搭伙一块做?”
“是有这么个想头。”
“还是趁早打了这个念头吧。”
大伯娘听出话外之音,问:“怎的?弟妹也去了?”
二伯娘有些委屈道:“昨天爹来了我们正巧不在,今天不就特别去看看他,我都没说几句话,爹就怀疑我们的用心来了。”
“你猜怎么着?”
二伯娘故意吊着个人。
大伯娘凑过头问:“怎的?”
“爹以为他生意我们要占他便宜呢。”
二伯娘如蒙大冤,“天地良心,我不就想着他们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就想问问要不要个人帮把手的,大嫂你看我这铺子都忙活不来,可爹毕竟帮了我们,我是想报恩都无门呐。”
她嘴皮子一阖,事情就翻转了。
大伯娘似乎找到同病人:“我和你可不是一个想法,结果咱爹,防得跟贼似的。”
两家当家男人都沉默了,倒是那之前过去帮忙做腊肠的大堂嫂想说话,结果被自家男人拉住了。
二伯娘叹气:“分了家,难道这些个男人不是他那条根出来的,咱爹呀,我是看明白了。”
她话也不全说,大伯娘自动接上:“可不是,手指缝里出来的东西才舍得给你呢,咱们那么多年掏心掏肺的,到头来都便宜了四房,你大哥和二弟不是他亲生的?”
二伯娘心下冷笑:还以为有多硬气?还不是个心口不一的货色。
“算了算了,好在现在也算有个谋生安定活计了。”
大伯娘看他们说话间就卖出百来斤米就道:“好不知足,多好的营生。”
那语气,自己都不知道有多酸。
随即埋怨起来,现下摊子摆不了,他们不做卤味好歹也把方子给他们,二房一说开店就给钱。
难道公爹就忘了一开始这个儿媳妇是怎么作践人的?
眼看到了晌午,大房一家出来肚子也有些饿了,二伯娘道:“说久了,都还顾不上吃饭呢,我们一向要等到闲下才得空煮,大哥大嫂,留下来吃个便饭再走?”
这句话就是赶人了,真要留人吃饭,怎么还特别说要闲了才吃。
大房人走没多久,二房就把今天得的假粽全煎了。
一家五口围着几筷子就没了。
二伯娘放下碗对自家男人道:“那摊子上还有十碗呢,你爹偏给咱切了一半的。”
还剩最后一块,孙大花已经夹到碗里,孙大贵吵着要,二伯娘正不耐烦,呵斥道:“你都吃了三块了,不会让着些弟弟?”
说着就把她碗里的夹给了孙大贵。
孙大花甩下碗不服气道:“娘,明明是我先夹的,大贵不也吃了三块!”
“嚷什么?今天要不是大贵,你爷爷能给咱东西?没看见他过去那孙巧儿就给他俩蛋了?”
孙大花气得满面通红,好个孙巧儿,她是她唯一的堂姐,也不见主动给她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