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天汇赌坊专干这坑人的勾当?”
老套路了,前世那爹赌红眼想翻本,只要面前有钱不管三七二十一都会借来。
可想而知,那就是身陷套路,不得脱身。
最后被控制干了多少害人勾当。
“不干我们的事哇,我们就是个跑腿要债的!”
孙巧儿凉凉地揭穿道:“的确是要债的,不过赌徒嘛,从兜里揣多少银钱就知道家中什么光景,你们背后是不是还干着强占良田,逼良为娼的黑心事!”
而且还是男人自己卖,还真找不到由头告去,何况小老百姓见了个捕快都腿软抽筋,真告,大白天都担心打手上门。
想到这一处,孙巧儿看两人的眼神就十分不善了。
助纣为虐,死有余辜!
老二心里一突,他原想一个小女娃,长在乡野能有什么见识,乞料三言两语就把他们背后一条瓜扯了出来。
看着那还在流血的手指,他心里已经开始打突突,似乎看见自己躺在血泊中的凄惨模样。
于是他哀嚎求饶:“姑奶奶,您就慈悲,我下有三岁稚儿,上有八十岁高堂,家里全赖我一人谋生,您就高抬贵手,我保证以后洗心革面重做人,呜呜呜。”
小弟大概脑子少了条筋,可看二哥模样,心里也觉不妙,顿时也开始卖惨求饶:“姑奶奶,我是第一次干,家里没米下锅,老爹老娘没钱看病才下的海,我可不能死,您就饶了我罢,我保证不干坏事了!”
孙巧儿不为所动:“姑且算你们说的都是真的,为了养活你们家,别家就该家破人亡?想想那些被买的人和孩子,运气好给有钱人家为奴为婢,运气不好,要在勾栏院苟且营生,谁一开始不是好人家的?谁天生下贱?”
就是你要养活二十个孤儿,难道你就能去抢劫?
可笑,不过是给自己强盗的心批层皮而已。
“你们有手有脚,在大不了把自己卖了换了钱给家里,怎么,你们敢么?”
两人语塞,别说刚才为了求饶大半话都是水分,就是真的,他们会愿意自己卖自己,变成奴籍?以后孩子都是奴才?
别开玩笑了。
孙巧儿站起来,目中寒霜:“有句话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怎么换做别人家,你们又做得心安理得?”
她走进两人,冰寒的眸子里深邃冷漠:“看见我,你们是不是还想勒索我阿公后又转手把我卖个好价钱?”
又一心思被戳中,两人低头不语,听孙巧儿一番话下来,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造的孽。
“去过妓院吧?那些女人身段如何?可还舒服?”
孙巧儿突然话头一转,让人摸不着头脑。
可回想起那滋味,又不自觉流起了口水。
“可是里面或许就有因为你们逼债而被卖了抵债的好人家女儿,可不可笑,最后你们这些恶人到还在人身上寻欢作乐,提起裤子,又骂人骚浪贱,不要脸。”
“你们有什么资格!”
孙巧儿抬手就是一耳光,如果今天换做是原主,那他们一切计谋可不就得逞了。
同情?
那谁来同情一下无辜的女人孩子?
他们罪不可赦,可孙老四,也跑不了。
“现在说说半年来孙老四在你们那干了什么?”
两人不敢耍什么歪心,一五一十说了:“他欠了钱后,我们就把人关起来,接着让他做很多活计,等人被折磨不行,又故意卖个破绽让他逃了,然后我们才追来。”
好一个心理术,在长期反复施虐中让人有严重心理阴影,几乎条件反射,只要一个暗示,人就会乖乖就范,什么家庭都顾不上,只想自己能摆脱苦海。
心里那点人性和内疚,早就被恐惧挤压得没了空间。
孙老四回家,不就一件人事都没干吗?
“你们赌坊老板是什么人?”
两人摇头:“不曾见过。”
也是,两个小虾米而已。
可一想到如此手段,孙巧儿就觉得,如此精通人性的人物,是一个县能装下的?
天汇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