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浇灭了火堆,松了马儿的缰绳,让它独自往一个方向跑,他则带着萧霈云往密林深处钻去。
这密林深处草盛木繁,根本没有路,萧霈云小心翼翼地踩着他踩过的地方。山中露重,不多时,她的裙摆和鞋袜便已浸得透湿,与泥土混在一处,每迈一步都沉重不堪,萧霈云暗自叫苦,再看那人,穿梭在草丛中却似不费吹灰之力,他脚步轻快,腿脚虽也沾了露水,却干净许多。
萧霈云边走边思索:他伏地而听之后,脸色骤变,想必听到了什么,莫不是温君彥带人找来了,想必人数不少,不然也不至于惊得马儿长鸣,好在刚进密林,走得不远,再往深处,恐怕不易搜寻。
萧霈云大喜,她索性停下来,决定拖延下时间。
那人听到身后没有脚步声,回头寻她,见她站在深草中一动不动,皱眉道:“怎么不走。”
萧霈云指着自己的鞋袜道:“走不动了。”
他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她衣着华丽繁复,不似他的黑衣轻便,逃起命来确实累赘,那层叠的裙摆上更是泥土斑驳,不辨颜色。
萧霈云幽怨地看着他,一副我尽力了,我也没辙的模样。他自是晓得她的那点小心思,他原本有一万种方法让她顺从,但看她模样乖巧可爱,心中的不耐烦顿消一半,想到惯用的那些粗爆手段,竟生出几分不忍。
萧霈云想说自己实在走不动了,你快自个儿逃命去吧。
但那人却返身折回,对她说道:“得罪了。”
说着他一把抓住萧霈云的手臂,一个翻身便将她背在身上。
萧霈云轻呼一声,没看清他的动作,便被他撂上了背,萧霈云叫苦连天,这不是她要的结果。
那人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施展轻功在林间穿梭,走的又疾又稳妥,俩人反而跑的比先前更快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树木越来越稀,好似出了那片密林,前方有大片的空地。
他刚踩上那片空地,却听到耳边劲风忽至,他本能的翻身一跃,差点把背上的萧霈云掀翻在地。
萧霈云惊呼一声,只听耳边“嗖嗖嗖——”
三支断箭正砸在他们先前所在的空地上,砸出三个洞。
他将萧霈云放下站稳,寒声道:“你干什么?”
萧霈云疑惑,却看他正微微抬头看着前方,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树上坐着一个红衣女子,那女子生得美貌,却不像大兴人,眼珠是淡淡的琥珀色,此时她手中正拿着一个精巧的弩,短箭正是由她射来。
她见一击未中,便将弩。箭收起别至腰间,答道:“杀人。”
那姑娘双腿凌空垂下,俏生生地坐在树干上,声音恰如出谷黄莺一般,就连“杀人”
二字也不带半分杀气。
萧霈云瞅这姑娘神情,心想:莫不是他欠了姑娘什么情债?
她的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游移,却见那姑娘带着审视的目光向她看来,她勾起唇轻蔑一笑,语气骤变,冷声道:“原来就是你。”
萧霈云闻言一愣,听这话的意思倒像是冲她来的。
她还没来得及多想,便见那红衣女子跳下树头,手持短剑向她刺来,她度极快,萧霈云躲闪不及,眼见那剑尖近在眼前,她慌忙闭起了眼,心想这下完了。
不过却没感受到想象中的刺痛,只听“咣当”
一声。
萧霈云睁开眼,那黑衣刺客正挡在她面前,红衣女子已被逼退几步,站在不远处怒目而视。
先前是谁说她柔柔弱弱不带杀气的。
那女子再击未中,蛾眉倒蹙,骂道:“滚开。”
“别乱来。”
黑衣人却不让,他将萧霈云护在身后,语气中却满是警告。
那红衣女子握着匕冷笑一声:“你想护她,你护的住么?”
萧霈云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那女子语气间,分明是三分杀气带着七分醋意,莫非是一对情人,她以为自己和他有什么苟且?
她觉得这个解释合理,更肯定了两人有情债纠缠,她觉得自己属实冤枉,正要开口解释,却听一声鹰唳,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只雄鹰盘旋在上空,不住鸣叫。
萧霈云一眼就认出是昨晚跟她大眼瞪小眼的那头,只是此刻它全身的羽毛炸开,口中出尖锐的叫声,不似昨日温顺模样。
那红衣女子惊道:“这畜生怎么在这儿?”
黑衣刺客未答话,那女子却似受了极大的刺激,她大叫一声,飞身跃起,再向萧霈云袭来,只是这次她来没来得及靠近她,那飞鹰已向她攻去。
那雄鹰双翅大展,身姿矫健,灵活地躲避着女子的攻击,并用爪子抓散她的头、衣裙,那女子大恼,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敢松懈,一把短剑被她挥出了幻影,她边打边骂道:“你个杀千刀的畜生,又跟老娘作对,总有一天把你抓起来煲汤。”
那老鹰也不时叫两声,像在回应她。
一人一鹰仿佛积怨已久,下手皆不留情,不消一会儿,那女子头便全散开了,身上也留了许多伤痕。她见讨不到什么便宜,挥剑逼开雄鹰,恶狠狠地说道:“你们最好一辈子都跟着她,否则……”
否则之后的话还没说出口,那雄鹰便又向她起进攻,她纵身跳上树头,恨恨地看了一眼,便转身跑了,那雄鹰振翅而起,紧追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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