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嬷嬷早有眼色地跑在前面去通知园子里的人,太子殿下驾到,姑娘们又惊又喜,不过是来参加一个花会,竟能遇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常人哪有机会见到,她们却能在此遇见,那是何等的荣幸。
她们各自理着衣裙发髻,生怕会失礼人前,等那一行人走到园子里,走在最前面的男子贵气逼人,黄嬷嬷对她们使眼色,她们马上跪行大礼,口中呼着太子殿下千岁。
唯有凤娘弯腰行礼,她是县主,又有品阶封号在身,不用行跪礼。
祁尧看着她,眼里闪过思念之色,沉着声道,“都起身吧。”
众人起身,恭敬地站着,没人敢轻易开口说话。
此时,胥老夫人也闻讯赶来,和他行礼,“臣妇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光临阆山,未曾相迎,还望殿下恕罪。”
“胥老夫人快快平身。”
他是悄悄离京的,除了父皇母后谁也没有通知,要不然还得被沿途的官员烦死,也是到了阆山书院才告诉的胥良川,不知者无罪,他又怎么会怪罪胥家人,胥老夫人可是一品的诰命夫人,他亲自伸手相扶。
众女这才敢用余光偷瞄太子,见他一身紫袍,贵气天成,英俊不凡,还如此平易近人,真是一位绝世佳公子。
偏偏还是当朝的太子,贵不可言,她们心里都起了心思,尽力展现着自己最佳的姿仪。
祁尧对于女子们爱慕的眼神已经见怪不怪,多少人盯着他的东宫,想在他身边占有一席之地,他见得多,自然不稀罕,他朝赵凤娘示意,“县主近日可好,娘娘很是牵挂,托孤带来一些东西,要亲自交给县主。”
赵凤娘微露笑意,完美地弯了一下腰身,“多谢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抬爱,凤来感激不尽。”
众女们倒吸一口凉气,她们知道凤娘受宠,万没有想到这般受宠,娘娘居然还托太子带东西,可见凤娘在娘娘的心中地位超然。
祁尧走近一步,对着凤娘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凤娘点点头,跟在他的后面,两人往竹林那边走去。
众女的眼神都带着羡慕,太子对县主轻言细语,看来平日里两人交情不浅,凤来县主真是好命。
赵燕娘的目光似淬毒一般,怎么男人都喜欢假惺惺的凤娘,大公子如此,太子也不例外,她到底哪里不如凤娘,都是同母的姐妹,还是一胎双生,凤娘被养在京中,男人们追捧,而她呢,长在小县城中,身边根本就没有一个出色的男子,好不容易碰到几个,还都围着凤娘。
太子和凤娘离开,慢慢地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众女都静下来,有心想和胥家大公子和二公子攀交情,碍于女子的矜持又不知要如何开口。
平晁神色自如地坐在凳子上,捏起点心就吃起来,胥老夫人笑道,“平公子这气度,真有令祖父常远候之风。”
“谢老夫人夸奖,与祖父相比,平晁还差得远。”
胥老夫人笑一笑,平家的长孙和平候爷比起来差得不止一星半点,平候爷是真英雄,性情直爽而又重情,这位平公子太过目中无人,居然没有和她见礼,若不是她先打的招呼,恐怕这平公子就会对她视而不见。
到底是那位梅郡主养出来的,性子霸道又不讲理。
胥老夫人活了这般岁数,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平家子孙如何,且随他去,与她何干,她见众人都不说话,姑娘们都带着拘谨,笑着出声,“都怪我这老婆子,将你们请来,又自己躲懒,多有怠慢,还望你们多多包涵。”
“老夫人言重了,此行收获不小,受益良多,老夫人的苦心,大家都看在眼里。”
胥老夫人是怕她们不自在,才躲开的。
“大家随意吧,不必太过多礼。”
“是,老夫人。”
胥老夫人朝大孙子挤下眼,看一眼雉娘。
胥良川脸色平淡,看不出喜怒,他慢慢地往另一边走开,胥老夫人赶紧用话题将姑娘们引开注意,众人谈论起吟花的诗词。
胥良岳坐在平晁一桌,姑娘们见有男子在场,都有心想表现一番,各自凝眉想着诗句。
雉娘踌躇一下,悄悄地朝胥良川的方向走去。
赵燕娘一直想去竹林那边,倒是没有注意到雉娘的行为,她手中的帕子都快揉烂,心里像猫抓一般,恨不得将耳朵伸到竹林那边,听听他们到底在谈些什么,怎么这么长时间还不过来。
赵凤娘这个口是心非的死丫头,教训别人是一套,自己做来又是一套,不是说女子要贞娴,要懂得避嫌,看她自己,和外男独处这么长的时间,分明就是虚伪至极。
她坐立不安,旁边的方静怡刚才看到雉娘偷跟上大公子,眼神闪了一下,对她道,“二小姐,怎么就你一人在此,赵三小姐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