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别抬手,在她发尾轻抚了一下,像卷过即走的春风。
“他们把你养得很好。”
是很好的一双老人,才养得出这样澄澈的心,干净的眼睛。
“抱歉。”
温别俯身,轻抱了抱她。
那声很低的喟叹,几乎要打散她的所有防线。
这段时间她不能离开酒店太远,成日都待在房间里,要么发呆要么赶稿。温别对她干什么都没意见,但只有一条,待在酒店方圆三公里以内。这个要求滑稽的有些可笑,连跟朋友吃饭都要在附近,但谢小延当然知道为什么。
那些讨债的,有讨钱债的,讨人情债的,还有等待着她落单的。
谢小延觉得自己简直像只鸵鸟,把头往沙子里一埋,什么也不管了。
温别人好,为了她安全考虑,她也就顺水推舟的这么做。
连清明节都是,躲着。
和祝里吃饭,深陷在人间烟火的气息里,好像就能忘了一切。
谢小延痛恨自己,恨的咬牙切齿,又毫无办法。
那向内的愤怒燃烧到尽头,也不过是一把灰烬。还能怎么样呢?
谢小延已经五年没敢回去看他们了,因为害怕。她总告诉自己还完账还完账就去,但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她用微尖的指甲抠破掌心,眼圈愈发的红。
那曾经一个人看过的剧,说拳打脚踢我能扛,温柔要怎么抵抗。
谢小延不知道他这两个字从何而来,要说也是该她说吧,但是他就是那么自然的,弯了弯腰抱住她,把她所有的痛苦与委屈都一并抱住了,环着她的后背,像环住一个婴孩。
他没有多说什么,任她的眼泪打湿自己肩头,环抱着她的手臂收的紧了些。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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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别是会议上最后到的。
刚落座,就听见一声不轻不重的嗤笑:“温少,既然迟到何必还费心过来——”
砰——
那年轻高管的话卡在半路。
温别把一份极厚的文件甩出去,有几张纸飞出去,扬在空中。
他解开黑色西装外套的扣子,收起戾气,唇角含着冷淡笑意:“刚好,我今天有些账要算,”
他抬头环视了一圈众人,温和道:“有些重要私事,所以晚了一点,不好意思。”
吴助已经完全放空了。
私事就是在家哄人。行吧。
作者有话要说: 拳打脚踢我能扛,温柔要怎么抵抗——出自音乐剧我堂吉诃德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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