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不是幻觉。下一秒,另一辆摩托车像不要命一样,以更快地速度从我的内侧超了过去,与我擦身而过。
我本能地向另一侧闪避,身边就是没有防护栏的万丈悬崖,稍有不慎,我与孟泽就会连人带车滚落下去,粉身碎骨。
好险……我尚未从方才的心悸中缓过神来,那辆摩托车却不依不饶,再度调转车头向我冲来!
我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使出最大的力气及时剎车,车子堪堪停下,前轮已经微微探出悬崖,碾落了一片碎石,纷纷向山下滚去。
这辆突然窜出的摩托车以暴力的手段将我逼停,与此同时,还有一辆灰色的面包车在我身后停下,两辆车形成了两面夹击的局面,除非我跳下悬崖,不然无路可逃。
有三个人从面包车上走下来,其中一人控制住孟泽,另外两人则一左一右地架住我,将我拖拽着带上了那辆面包车。
作者有话说
好消息:买了一把据说很好用的键盘,生产力有望提高(但愿如此)
坏消息:因为买了新键盘,变成了倒贴写文
还是期待大家的评论哦3!
吻
我怎么也想不到,一年之内,我竟然会被绑架两次。并且这两次之间不过只相隔了几个月。
人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一回生二回熟吗?
秦理,你这运气也算是糟糕到家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体会到怒极反笑的感觉。事实上,当你一直担心的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反而会陷入到一种诡异的平静状态中。就像我现在这样。
至少,这代表着我可以开始思考新的解决办法。
我与孟泽的双手被绑住,嘴里塞着毛巾,脑袋上套了头套,被扔到了车内最后一排后边的那块空地上。
车子在山路间不断地颠簸,我们不知会被带去何处,只能听见雨珠不断敲击车窗玻璃的声音,像是急促的鼓点,如同一段前奏,昭示着有什么事情即将开场。
我听着雨声,心想,也不知道方应琢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无论如何,希望他是安全的。
唉,我自己现在泥菩萨过江,担心别人也没什么用。
……但还是有点担心。
毕竟方应琢是我的房客,也是我的小宠物,担心一下合情合理。
我又想,方应琢果然是个傻子。
整件事情,只有方应琢跟周敦行没有任何关系,正如他第一天来粟水镇时说的那样,他只是一个来散心的游客。
可是方应琢做的事情跟“散心”
丝毫不沾边,他在对一切毫不知情、甚至不清楚孟泽是好是坏的时候,就去问孟泽需不需要帮助,主动卷入了事件之中。
想到这里,我不免又有些烦躁,开始马后炮地埋怨,方应琢也真是的,没事瞎逞能什么?如果此时此刻被绑架的只有我一人,我甚至未必会有多少情绪波动,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么多年我都是单枪匹马一个人,也没什么东西能威胁到我,大不了两败俱伤。可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就算方应琢没出事,我身边还有孟泽,我不光要保全自己,更要保证孟泽这个当事人的安全。
就在这时,面包车的副驾传来一声低低的笑。
我立刻听出了那人正是周敦行。
果然,这一切都跟这位罪魁祸首紧密相关。无论是商店门口出现的狗尸,还是水果店对面盯梢的男人,全部出自周敦行的指使,是他对我们的恐吓与警示。
“小泽啊,你真是太不听话了,不乖的孩子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周敦行慢条斯理地说。
如果不是嘴里被塞上了毛巾,我一定会在此时此刻破口大骂,刚巧,我们这儿的方言最不缺的就是骂人的话,如果让我敞开了尽情发挥,我能变着花样连续输出半小时。显然,孟泽与我想法一致,他的情绪立刻变得激动起来,从车里直起身子,剧烈地喘着气,呼吸间带着蓬勃的怒意。
然而我们现在被迫按下了静音键,只能发出一些没什么含义的音节,无济于事。
随后,周敦行话锋一转,竟然转移到了我身上。
“秦理,真是没想到,你也给了我一份惊喜。教书的时候我就说过你是我教过最聪明的学生,现在一看,果然是这样。”
周敦行继续说,“呵呵,真可惜啊,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然……”
不然怎么样?
老子一定亲手把你那根又脏又臭的东西剁碎,再把那些碎块塞进你的嘴里。
敢惹我,也算是你周敦行惹对了人。我绝不会坐以待毙,只会看准时机,咬断敌人的咽喉。
“每个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既然你们这么执迷不悟,之前那种过家家捉迷藏的游戏,恕我就不继续奉陪了。”
说完这句话,周敦行没有再开口。
一时间,车厢内又只听得见外面的雨声。
我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孟泽已经在网络上发布了视频,周敦行不可能不知情,然而周敦行此刻的语气洋洋得意,就仿佛此事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按理来说,除去骚扰学生这一条,周敦行是同性恋这一点被公之于众,在思想观念落后的山区乡镇,也绝对够他喝上一壶,让他备受别人的歧视。粟水中学的校长,周敦行恐怕是做不成了。
但周敦行现在这么泰然自若,除非……
除非他为自己铺好了一条新的后路。
上一次被绑架的经历多多少少让我增长了经验,这一次,我一直在脑子里同步记录着车子行驶过的路线。我与孟泽在通往县城的路上被人拦下,现在其实依旧在原本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