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方应琢把一串烤鲜蘑送到嘴边,再慢慢地咬下签子上的肉,我看着他,忍不住出声:“方应琢,那样太慢了,你这样吃。”
我给方应琢演示,用两根筷子将竹签上的蘑菇全部捋下,掉落到盘子里。
方应琢好像有点惊讶还有这种办法,微微睁大了眼睛,显得有点呆。
我原本想笑话他一句,又想到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吃烧烤,于是作罢,把想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一整天都没吃上什么正经的东西,这会儿是真的饿了,这顿饭我们吃得很快,等到六七分饱的时候,我才放慢速度,打开啤酒易拉罐,开始就着桌上的烧烤喝冰镇啤酒。
其实,我一直觉得低度数的啤酒喝起来和水差不多,只起到解渴的作用,没想到方应琢倒是人菜瘾大,没碰我给他点的雪碧,反而自然而然地喝起啤酒来。
对此,方应琢有自己的解释:“红姐不是说过嘛,酒量是可以练出来的。”
“她说什么你不要都信,”
我看方应琢一眼,有些无奈道,“她这人最喜欢忽悠小孩儿。”
方应琢随即反问:“那我可以信你说的话吗?”
“也可以不信啊。”
我回答,“我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说真话。”
看方应琢的表情,他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于是说:“那你刚才说的话,我就不准备信了。”
我:“……”
显而易见,方应琢是指“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那一句。
原来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冷笑一声,一把夺过方应琢手里的易拉罐,警告道:“不许喝酒了,喝饮料。”
方应琢笑笑,也不生气,反而拧开雪碧瓶子,倒进空了一大半的易拉罐里,让那一杯东西变成了酒精味的雪碧,又或者是雪碧味的酒。
这顿饭吃了很久,浓郁的烧烤香气里,我听见方应琢说,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不行,”
我果断拒绝,“我会撑死。”
颇具分量的烧烤和麻小已经吃得人很饱,再加上灌了一肚子液体,就这么突破了“饱”
与“撑”
之间若有若无的界限,可是方应琢看起来面色如常,我便随口问他:“你撑吗?”
“还好。”
方应琢说。
我们两人吃进肚子里的东西份量相当,听见他这个回答,我再一次感到震惊,这小兔子到底什么饭量?
火车站附近除了苍蝇馆子和卖土特产的店,最不缺的就是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