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浅淡的月华洒向人间时犹如铺下了一张荧光昏黄色的薄纱,似真似幻间飘渺难辨。
高耸的白玉塔上一道倩影,衣袂飘飘随风而起,即使瞧不见她的容颜,却仍是令人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白廉慢步在庭院中,仰头瞧见那抹身影时,不禁停住了脚步,静静地凝望。
玄雨随行在他的身后禀报事情。也停住了脚步,抬头望去。
“玄雨已经调查清楚了,王妃与那些公子之间应是清清白白的。”
玄雨声音平淡。将上回要她查的事情禀报道。
“你问过那些人?”
白廉面无表情。
“王妃有一妆匣,里面锁着一本日志,是王妃亲所书。王妃并非如世人以为那般无才无德,一切只是表像。”
玄雨说着将那本日志拿了出来,“主上请看。”
白廉的视线收回,落在那本日志上。并没有伸手接过,只是道:“放回原位吧。”
“是。”
玄雨一愣,然后收起日志。她不去疑问什么,只需要服从命令即可,主上所作所为皆有他的道理。
“你退下吧。”
白廉抬步上了环形阶梯。
人都说高处不胜寒,玉琬琰这回立在全京城最高的地方,俯瞰全城,似乎真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星光璀璨,夜幕下的帝都灯火辉煌,处处彰显着繁荣,清冷的空气里透着一股子淡淡的酒香味道,从得仙楼远远飘来。
“俯瞰天下的感觉如何?”
温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透着一丝浅浅的嘲讽之意。
玉琬琰没回身,依旧遥看着那万家灯火,无悲无喜。肩头传来压力,是他为她披上了披风。
“夜凉,你身子尚未全部恢复,还是别出来吹风了。”
耳边突然传来关心的话语。玉琬琰的心猛地一动,双睫微颤,只是夜色的掩映下,瞧得不太真切。
女孩子的心被人触动的点真的很奇妙,有时候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一个字。
“回去吧。”
“你为什么要给沈泊谦下毒?”
玉琬琰立着不动,迅调整心境。会关心她又怎么样,还是改变不了他对沈泊谦残忍的事实。
白廉一怔,与她比肩而立:“你不该问本王。”
“如果不是沈家对你有用,你是不是会杀了他?”
玉琬琰转头看向他。一脸质问的表情。
“没错。”
白廉对上她的目光,坦然点头。
“是不是我接触的每一个男人你都要杀?”
白廉没言声,算作默认。
“你除了会杀人还会干什么?”
玉琬琰冷笑,一脸鄙夷地看着他。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是他最好的下场。”
语调无波,可在最后一个字落地之后,风吹入人心,透骨的寒凉。
“亏的沈泊谦还在我面前为你说好话。你却在动刀子的时候丝毫不手软。”
玉琬琰不想跟他扯这些,收敛几分急色,认真道,“白廉,我希望你不要再伤害我的朋友了。”
“朋友……”
白廉转身,在楼中的桌边坐了下来。倒了一杯冷茶喝了起来。
“我知道你没有朋友,如果你能答应我的话,我就和你做朋友。”
玉琬琰来到他的面前,主动伸出橄榄枝。
她在说什么?小孩子过家家吗?跟一只魔鬼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