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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全須全尾，她心情好了不少，也不計較訾羽此前的無禮，爽快答道：「好，訾羽鬼尊給我一件尊夫人的物品即可。」

訾羽拿出一支芍藥檀木髮簪遞給她，還是忍不住問道：「神官可是要用那占卜之術？不瞞神官說，我早已用過，並未尋著。」

「我自由我的門路，訾羽鬼尊等著便是。」她接過髮簪，「一月之內，我們會再來尋你。」

「那便恭候神官大人的佳音了。」

她牽著江城離開，江城問：「殿下要如何幫他尋人？」

「神都內有一面玄玉境，可以觀人間，非煦曾說過它的另一妙用——尋人，以所尋之人的某樣物品為媒介，可以找到此人，雖說訾羽的夫人離世太久，但玄玉境總能找到一些線索，找起來應比訾羽大海撈針那般要容易些。」她不厭其煩地解釋道。

「那殿下是要去趟神都？」江城牽緊了她。

她用拇指指腹撫了撫他的手背，答：「你可是忘了？現下神都內正傳著我在受傷休養，我不便露面，讓非煦幫忙帶來便好了。」

非煦收到消息後，做了好大一番心理準備，做賊似的借著書柳的掩護將玄玉境偷了出來，抱著到了京陵城。

慕雲棲看他心虛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一聲，道：「多謝非煦神官，我用完便可拿去還了。」

「殿下，不急，你慢慢用。」非煦嘴上說著不急，替二人關上門後回到自己房裡坐立不安，來回跺著小碎步，控制著聲響將自己蹦成了兔子。

神官保佑，神都內沒人發現……

書柳啊，全靠你了……

她將髮簪立於玄玉境前，鏡內漫起細霧，好一會之後才有畫面開始顯現，雖有些朦朧，但不妨礙觀看。

訾羽曾是個文武雙全的王公貴族，因家族功勳顯赫，被當時的皇主賜下一段金玉良緣，成親之後，他和夫人舉案齊眉羨煞旁人，只是天公不作美，異邦人來訪時，瞧著訾羽的夫人生得貌美，動了歪心思，趁著訾羽夫人外出時化身山匪想要羞辱於她，訾羽夫人不願受辱跳下懸崖。

她死後，靈魂附在了她生前捧著的那束芍藥花中，芍藥落地生根，常開不敗，恰逢一隻小鬼路過，被他摘了去。

畫面到這便斷了。

慕雲棲看完，拿起玄玉境去了隔壁，「非煦神官，已用好了，你拿去還了吧，多謝了。」

「好，好。」非煦抱著玄玉境一溜煙兒地不見了人影。

江城看他犯慫的模樣，調侃了一句，「殿下所說不錯，這位神官的膽子的確很小。」

「你啊，人家總歸是幫了我們，不說非煦了，那個小鬼你可有能尋到他的辦法？」

江城點頭，「不難，那小鬼的手上有印記，容易打探到。」

虛無界內不願離去的魂魄都會找一個強大一些的魂魄罩著，那些積攢了一群鬼眾的頭頭便會自立為城主，給底下的鬼眾打上印記，表明這是他的手下。

她起身道：「那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再去一趟虛無界，儘早將此事了了，神都那邊估計也有快坐不住的了。」

江城想到那個面具人，眸光驟冷，正色道：「好。」

第23章演戲

客棧向來是最好打探消息的地方，在虛無界也不例外。

慕雲棲跟著江城入了一家客棧，客棧老闆見來的鬼氣息陌生且不尋常，加之兩人都遮頭遮面的，狐疑地打量著他們，問：「二位客官是如何死的？」

她伸出手掩在唇邊，劇烈地咳嗽起來，客棧老闆見她的手慘白中泛著青，有些不忍，年紀輕輕的就病死了，真是可惜了。

老闆打消了疑慮，請兩人坐下，「來，兩位客官初來乍到，怕是一時間難以適應吧，沒事，若有不明白之處盡可問我這鬼界百曉生，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吶。」

「不過嘛，嘿嘿……」他露出商人本性，手中比劃了兩下，「這也不能白打聽是不是？兩位總得拿點什麼來交換才是，比如氣運啊，壽命啊……」

「店家……咳咳……店家說笑了……」她做戲做全套，用著氣游若絲的聲音道：「我們……死得早……哪有什麼氣運和壽命……咳咳……除了家人燒……燒來的銀兩……什麼也沒有……咳咳……」

江城看她盡力演得逼真，嘴角浮著笑意。

客棧老闆兩手一拍，「哎，可巧，這燒來的銀兩啊小店也收。」

她掏出一沓冥幣堆在桌上，「那……可好，我們初……咳咳……來乍到的，多有……不懂之處，還望……店家能不吝相告……咳咳……」

客棧老闆見著堆如小臂高的冥幣，眼睛都直了，這是碰上個有錢的主了，他把冥幣攬進懷中，立馬諂笑道：「客官想知道什麼，我定詳細告知。」

她想江城丟了個眼神，示意自己快咳不下去了，讓他來問。

江城抿了抿唇，抬手掩唇咳了兩聲，用著聽上去比她好不了多少的聲音道：「實不相瞞，店家我們還……不想入輪迴，可有什麼法子能……留得久一點？」

他刻意地頓了頓，顯得有些呆，惹得慕雲棲躲在斗篷底下笑，客棧老闆以為她在憋著不咳出聲來，不忍心地給她倒了杯茶，看著茶杯里黑黢黢的一團黏糊，她頓時笑不出來了。

江城輕咳了一聲掩飾笑意。

客棧老闆以為他是在催促自己，立馬回道：「客官莫急，我這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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