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会?”
苏词的目光一瞬间的锐利,眼底更多了几分杀意看向塌边的暗卫,呼吸也跟着心跳一齐乱了。
不是说胡族首领身体康健吗?怎麽死的那样突兀?
“罢了,你先退下吧,容我想想。”
苏词摆了摆手,收回了目光只觉得累及,在暗卫离去的那一瞬间又瘫在了塌上。
苏词醒来也并没有叫人来伺候沐浴更衣,只是闭眸深思,思考苏家的以后,以及这桩事带来的变数。
而后又似是想起来什麽似的,从塌上坐了起来,双手紧握,神情无奈又带着几分绝望,苦涩一笑又将手往锦被上一砸。
是了,当年圣上将他的皇妹昭月公主远嫁胡族,说是永结秦晋之好,二八年华的少女嫁给了同她父皇同辈的人。
天家亲情淡薄,为了利益牺牲一些又算的了什麽。
苏词原以为当初的那桩事皇帝是为了国家安定,可也或许想错了……
按着胡族的传统,父亲去世儿子继承的可不止是家业,还有父亲的妻妾……
苏词的眉心拧起,竭力平複着自己内心的心绪,深吸了一口气却是忍无可忍,起身将屋内的物件胡乱地砸了一通,气这天家亲情,也气这世道不公,气自己的无可奈何终究渺小……
公主殿下又如何,他这世子爷又当如何?不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身为医者看惯了生死,我又怎麽去救
游离是逃的,头也不回地逃出了长安,鬼使神差地等那个蜻蜓点水的吻在苏词的眉心落下的一瞬间才回过神来,不敢去看苏词的反应只有仓皇逃窜。
等到了长安城外才停了下来回头去望这座城,这座他起初并不大喜欢的城如今离开竟有无数的眷恋和舍不得。
方才惊觉他是喜欢长安的,因为苏词在这里。
只是今日做了这样逾矩的事,游离在心底不免生出几分苦涩来,之后真不知该如何面对苏词,待人问起又该如何解释?
一切的辩驳都是苍白,到最后只有情之所至情难自抑而已。
等出了长安,才知道天下之大,除了这一座城竟再没有他想去的地方。
海东青传信来了,思及蓝楹也在江南,也不知有没有打听到她兄长的消息,心道:罢了,便回去一趟罢。
海东青传信无非就两件事:叫他回去亦或者叫他杀人。
此次属于前者,或许是庄主嫌他办事效率太过缓慢,怕自己在外边呆的久了心野了又想出了什麽折腾人的法子。
想起名单上的那些姓名,游离的心逐渐下沉,且不说能不能完成,游离産生了强烈抗拒的情绪,这样的情绪以前并非没有过,但都被深埋进了心底,此次不同,是想鱼死网破也不想去做的情绪。
江临泽用了漫长的时间将游离训练成了一把最锋利的刀,工具而已,是不该有感情的,可如今这柄刀不想再受主人的掌控了,亦或者说游离从未真正地接受过那样的自己,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游离想挣扎出来,他想要自由,凭心而动,也想飞到苏词的身边去,即便成不了他想要的那种关系,在苏词的身边便好。
明明这样也可以活下去,明明自己手上已经沾满了血腥了,为什麽现在不愿意做了呢?
因为苏词,所以想要自己干净一点,也因为认识了蓝楹唐临渊陆川他们,才觉得自己活的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