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好在宁永县多待了几天。
陈启权和王梦秋因为出了祖师爷白宸这档子事儿,急着赶回门派做后续的肃清工作。他们怕白宸还留下一些余孽,知晓了对方神魂被封锁酆都,而闹出些端倪来。
齐木楷和梅初也趁着这两天好好休整了一下。自从进入了沐川县以来,就是一趟子事接着一趟子事,时刻精神紧绷,生怕稍不注意丢了半条小命。
此时将白宸渡进了酆都,沐川县、旌阳市乃至整个邕宁省层出迭见的鬼魑闹事的源头,总算是解决了。他们也终于可以放松心态,好好歇一歇。
可回了旌阳市,白文姍还是一副半梦半醒的状态,一睡就是睡了好几天。
“你说,师伯和文姍姐,以前当真是道侣啊?”
齐木楷和梅初逛着夜市,搜寻着好吃的玩意儿胡吃海喝。举着一把鱿鱼须,吃了个满嘴花。
“我当时就说师伯怎么可能突然带个女的回来。”
齐木楷自言自语道:“多半就是他的老相好,你还不信。”
梅初撇了撇嘴,没有搭话,她沉着脑袋在想其他的事情。
齐木楷见对方不语,眼咕噜一转。“梅子姐,你想什么呢?不会还在想你沐川县的老情人吧?”
“滚。”
梅初怒踹了对方一脚,说:“我在想……文姍姐早逝了七百余年,师伯活了这么久,居然当真还等到一天能再次相遇。说起来,还挺幸运的。”
一般的人,天人两隔就是永别。死去的人要赶着去往轮回,活着的人日子还要继续过。再相见时,可能已经差了好几个辈分。相伴之人,也不知道换了多少个。
更不可能谈什么再续前缘。
而白文姍和纪释,一人为鬼魑、一人为地仙。谁也没有进入轮回,才能间隔数百年再相聚,真是天大的气运。
梅初想到了景灏。
她和景灏之间,便是注定再无相见。
齐木楷挠了挠头,这一点对于情窦还未完全盛开的他来说还是太深奥了。
“不过听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挺佩服师伯的。”
齐木楷说完又补充道:“当然以前就佩服得五体投地。”
梅初问:“怎么?”
齐木楷抬着眼睛想了想,道:“文姍姐被困成了魑就不说了,师伯他一个人来去自由、游览人间的,居然当了整整七百年的鳏夫,可怕。”
梅初白了对方一眼:“你这张狗嘴真的吐不出好话,什么鳏夫,真难听。”
齐木楷不以为然地继续说:“死了老婆的男人可不就叫鳏夫吗?我可没乱说。哎……也不知道师伯是怎样忍受下孤独的。”
七百年时间,按照人类的阅历来说,也是好几辈子。
纪释以一人之身,找了白文姍七百年。此情之深当事人还未发觉,却让齐木楷和梅初率先察觉到了。
他们才活了屈屈二十年,就已经觉得像是活透了。也不知道七百年是何种滋味,他们也难以设想。
“对了,梅子姐。”
齐木楷将瓶中的冰阔乐一饮而尽,说:“文姍姐的魂魄这下是找全了吧?”
梅初不知道对方想说什么,想也没想就答道:“应该是全了。”
毕竟他们可是见识过白文姍空手撕开空间裂缝的模样,这要是魂魄还不全,那怕是要赶上大罗金仙了。
齐木楷垂着眼神问:“那你说……文姍姐为什么还没醒?难不成,她也要‘走’了吗?”
梅初顿了顿,没有立马搭话。她自然知道齐木楷口中的‘走’是什么意思。
鬼魑乃是隶属于酆都,不该在人间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