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那个呆个子呢?跟谁住在一起?”
纪仙儿一边说,一边还转头对着铁铉露出一个自以为善意的笑容。
铁铉立刻往燕南悠身后躲了躲,他现在是看到漂亮的女人就害怕,当初不过是多看了这个纪仙儿两眼,没多久千佛手就死了,紧接着连擎云也死了。虽说凶手不是纪仙儿,可铁铉就是觉得这是因为碰了她染了煞气。
铸刀的人都信命。能否铸出好刀,都是命中注定的。若是强行逆天,便要付出代价。有的人断臂成刀,有的人以血相淬……总而言之,刀也有灵性,该你铸得就能铸,若铸不得,只怕是耗尽心力,也未必能成。
反正他现在是看到这个女人,恨不得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武天德呵呵笑道:“铁铉和燕大侠的房间安排在一起,我会住在他们旁边,这样诸位也不必担心其余门派有人不守信用去伤害于他,如何?”
铁铉现在十分敏感,他立刻就注意到,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在听到武天德与自已比邻而住时,脸上都露出失望的表情。虽然他不知道自已身上那张根本看不懂的藏宝图有什么秘密,可也清楚这些人都是不怀好意。
宝藏啊!是人都会心动的吧?就连铁铉他自已,也很想知道那所谓的惊天宝藏究竟是在哪里,长得什么样子。
纪仙儿虽然不是很满意武天德的安排,可也知道峨嵋就算想吃独食也得看有没有本事。谁都知道藏宝图真正的秘密掌握者是太一教主杨慕言,若没有他,就算得到铁铉也是无用。而且,各门派虽做出一副矜持的样子,掌门依旧老老实实躲在自已的山门中,但事实上,他们与前来寻宝的领队弟子之间联系不断,都是恨不得能身赴现场。
不仅峨嵋,各门各派都是如此,人也是一派比一派来得多。只有少林,居然仅派了一位年轻弟子前来。不明所以的人真当少林是无欲无求,可认识这个弟子的人都心存忌惮。此弟子非一般小僧,而是戒律堂三大长老的关门弟子明空。
明空为人与戒律堂的三大长老一模一样,铁面无情,且一身外功练得是如火纯青,光见到他劲瘦精干的身材,明显外凸的太阳穴,还有如死水般暗沉的眼,一般人就退避三舍了。
就连少林也是如此重视,更不要说其余门派。像纪仙儿,是了尘师太内定的下任掌门,而武当,则来了最受张涵山喜爱的大弟子张祈,昆仑则派出了一辈弟子中武功心计最为出众的三弟子吴昱殷……诸如此类。
谁都想着能将宝藏的关键——铁铉牢牢掌握在手中,就算不能独食,也希望能与铁铉或杨慕言交好,等寻到宝藏时好为自已门派多谋福利。
峨嵋本是得了先机,不料,在不知铁铉身份的情况下,已是结了个怨,此时就算想化解,也不是容易的事。其余门派则是尚未寻到好时机来与铁铉交好。
纪仙儿虽然倍受宠爱,心里也不免有些忧虑起来。
就这样,众人各自心怀鬼胎的下了船。
岸上已等了数个黑衣人,还有十来辆马车。领头的黑衣人,铁铉觉得有几分面熟,于是多看了几眼。那黑衣人似察觉有人在盯着自已,也转头一看,和铁铉对了个正着。
铁铉顿时激动的微微颤抖,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燕南悠先扶着严青上了马车,转头看铁铉仍杵着不动,便出声问道。
铁铉的声音都有些抖:“没什么。”
他说完立即钻进马车,动作之快,等他反应过来时,已坐在严青身边。
“爱恨交加的滋味如何?”
严青本一手支着额,斜倚在软靠上,此时眼都不张就悠悠冒出一句。
铁铉看着严青,觉得心底直发毛。这个男人似乎具有洞察人心的能力,这种感觉任谁都不会舒服。
“在说什么?”
燕南悠一上马车,铁铉就觉得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下来。再看严青的时候,他似乎又没有任何异常,嘴微微撅着,好似仍在为昨夜的事不满。
燕南悠只当铁铉和严青在说闲话,也不在意,毫不避讳的挨着严青坐下,把严青搂进怀里。严青状似不满的挣扎了几下,就心安理得的挨靠着。
铁铉连忙把视线转开,他算是已经习以为常了吧?可是每次见到燕南悠和严青那种粘粘腻腻的样子就觉得不舒服。他倒是对燕南悠的举止倒没有什么不适的,或许是知道他虽表面看着冷淡实则温柔。可那个严青,总象是不那么简单。
隐隐之间,铁铉居然也替燕南悠担忧了起来。那个严青到底真疯还是假疯?会对燕南悠不利吗?
等各派人士都进了马车,黑衣人就吆喝着开路。
铁铉本着眼观鼻,鼻观心的念头,尽量忽视跟孪身婴儿般紧贴在一起的另外两人。
但严青就象是存心一般,一会儿粘着燕南悠要亲热,一会儿又耍脾气推推搡搡。铁铉光是听着都满头大汗,心底不由得佩服燕南悠的耐心。不过这倒也证实了严青确实疯得不轻。之前那些只言片语,可能也只是他的疯话而已。
由河埠口到百安居的路程并不远,倒是马车浩浩荡荡的行进,引起了小小的骚动,不少人都凑上前来看热闹,反倒耽误了一些时间。
就算如此,马车行了半个时辰不到,也终于抵达百安居。
百安居的滚金边大旗依旧迎风飞扬,无比阔气。与此同时,入口处走道两侧还排了两道半人多高的盆栽,中间铺上了红地毯,到处挂起了红绸彩带,搞得喜庆非凡。
铁铉正看得满腹不解,便听到那个黑衣人在马车外道:“各位大侠,请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