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从药箱中拿出金针和砭镰,在火上炙烤后,以极快的手法取出小箭,包扎好后,用又将一颗丸药塞入韩元俨口中。
“你给他吃的什么?”
舒妃忙问道。
“娘娘莫担心,是蒙汗药的解药。”
谢凝说道。
药刚咽下去,韩元俨缓缓睁开了眼。
他的声音低哑虚弱,“母妃……”
“三郎,你感觉怎样?”
裕妃轻声问道,轻轻托起儿子的头,惟恐触碰到伤口。
韩元俨努力扯出一个微笑,“无事,又让母妃担心了。”
他的皮肤晦涩暗黄,说话有气无力,露出的手臂细若枯枝,不难看出是久病之身。
老太监见此,忙命人把韩元俨搀扶到椅子上,递上杯热水。
舒妃见儿子无事,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她坐上主位,美目打量了跪着的众人,声音不怒自威。
“谁伤的寿王殿下,还不自己滚出来?”
荣异慌忙叩头,“是在下不小心误伤殿下,我本来是要射那姓谢的,谁知……”
“放肆!”
老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娘娘问什么你答什么。你好大的胆子,敢伤殿下,你有十条命都赔不起!”
“我不管你想伤谁,你伤了殿下,这是事实。”
裕妃抚额说道:“去通知皇城司,让他们来处理此事。”
“娘娘,且慢。”
严祭酒和苏学正慌忙赶来,第一堂课,下舍就闹出这种乱子,这些关系户当真难缠。
严祭酒行了礼,悄悄在裕妃耳边说了几句话。
“母妃。”
韩元俨的声音细如蚊呐。
舒妃却精准地听到了儿子的呼唤,“怎么了,三郎,可是哪里不舒服?”
韩元俨嘴角含笑,“母妃,那位哥哥想是一时失手,误伤了我。左右我无事的,不如此事就算了。”
“三郎,你是皇子,伤了皇子可不是小事,怎能这样算了?”
裕妃无奈说道。
这个儿子,懂事得让人心疼!
遇事明理,遇人宽容,厚待宫中诸人,连路边的小动物都珍之爱之,可为什么偏偏让他得病?为什么偏偏是她的儿子经此磨难?
就算是荣氏的长房长子又怎么说?
说到底,不过是商户之子,难登大雅之堂。
刚刚严祭酒附在她耳边,就是说此事,说此子是皇上特批到国子监读书,不参加科考,只是约束管教而已。
皇上特批又怎样?
她的儿子是皇上亲生,难道还比不上皇上特批?
她不管荣异在别处是如何嚣张跋扈,但在她儿子面前,他必须要夹着尾巴做人!
今日胆敢误伤,他日是不是就要真伤?
这是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儿子,是皇亲贵胄,怎么能任由一个商户之子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