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那个孙子还在国外,等他一回国就让两人见面。
戚舒然那会也心烦意乱的很,她一毕业就要当起这个家的顶梁柱,最亲的爷爷在死亡线上徘徊,巨大的压力和惶恐令她每天都活在恐惧中,况且还亲眼目睹喜欢的学长给别人告白,她以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出席了那场相亲宴。
去吧去吧,和谁结不是结。
和这个人结还能改善她的家庭条件不是吗?
只是没想到靳闻西那样优秀。
靳氏企业的接班人,关系网遍布整个江城,人长得清风霁月,成长轨迹也是精英式的,整个人靠坐下古色古香装潢的茶室里,高级得不像她这种阶层能接触到的人。
戚舒然一下子就愣住了,当时就想,不愿意来相亲结婚的应该是他吧。
只是这男人太淡定了,相比她的不可置信写在脸上,他的情绪,他的肢体语言,隐藏得无比完好,沉静如水的眉眼让她完全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如果说能窥探到什么,大概也只有他修长指间夹着的那根烟。
猩红烟头泛着幽幽的光,几缕烟雾袅袅升起,让他看起来似真非真。
都说绅士的男士不会在女人面前抽烟,即使要抽,也会出去。
但他没有。
所以他在等着她主动拒绝吗?
戚舒然低头扫了眼自己,脸上带着连日照顾病人的憔悴,化妆也只能遮盖七八分,裙子是她衣柜里最贵的一条,能极好的展露她窈窕纤细的身姿,让她看起来贵那么一两分。
戚舒然很不喜欢这条裙子,但妈妈非要她穿,说咱们虽说是小门小户,但也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去。
眼下戚舒然坐在靳闻西对面,心想,别人也许没等着看笑话,人家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所以这样天上地下的两个人,真的要结婚吗?
靳闻西不会觉得是娶了一个拖累吗?
戚舒然垂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蜷了又蜷,面前的茶汤翠绿清澈,散发出淡淡幽香,她好渴,很想喝一口,但为了保持淑女形象,只能挺直脊背坐在那。
最后,还是靳闻西伸手示意了一下:“明前碧落贵如金,这家茶室的碧螺春很有名,戚小姐不尝一下吗?”
戚舒然沉默许久,对方也并未再催促,很有耐心地等待着。
终于,她忍不住开口,也替他把他的心里话说出来,“靳先生,您要不、再考虑一下?”
回去就说她不愿意,所以两人没法结婚。
不然她实在想不通,靳闻西放着那么多千金小姐不娶,要和她结婚?
谁知,靳闻西只是撩起眼皮,顺手将指间捻着的烟摁灭,对面女孩的局促不安一览无遗。
他极淡地笑了下,“试试吧,不试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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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试终于结束。
李玫瑰叫戚舒然去送一下连佳佳。
戚舒然收回纷乱的思绪,按照Rose的要求,送她到公司门口。
从下电梯到大厅,一路上落在她俩身上的目光就没停过。
戚舒然怎么会认识这么明艳外放的女孩?
外面那辆骚包小粉就是那人的?
甚至有人终于发现,戚舒然长得好像也挺好看的,身量纤细,肤色瓷白,一双漂亮的杏眸黑白分明,和对面打扮精致的美女多了几分清透恬静。
搁以前,戚舒然是很不习惯成为人群的焦点的,但她今天接连被这两件事冲得脑瓜子晕晕的,完全无暇顾及,一出来只想知道连佳佳面得如何。
“你感觉怎么样啊?”
戚舒然问。
连佳佳一只手解锁手机屏幕,语气散漫:“不错啊。”
居然不错?
那李玫瑰刚刚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啊?
她追问道:“Rose都问了你什么啊?”
连佳佳歪头,回想了下说:“她问我怎么理解‘在逃公主’这个人设?”
“你怎么说?”
“我说我就是啊!”
“……”
戚舒然默默看了眼她小臂上挽着的那只新款爱马仕包包,嘴角抽了抽。
确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