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和众人在点将台上饮宴,到了傍晚,勋贵之后们带着猎物从山谷中归来,除了熊,狼,野猪,麋鹿这些山林中常见的野兽,竟然有人猎到了一只老虎,现在没有动物保护法,所以对于这种现象袁凌鳯没有丝毫别扭,看着勋贵之后们结伴向崇祯献礼,崇祯也给出了十几个六品的武将衔,不过今天最大收益最大的人,唯有袁凌鳯一人,从四品的锦衣卫镇抚使,可以说的上是大权在握,要不是袁凌鳯一直在戍卫,巴结的人估计会有很多,不过这些人都被袁凌鳯身前的崇祯挡住了。
验完猎物,以英国公之子张恒森为最,虽然猎物很少,但是一只老虎就架在众人之上,不过崇祯并未给予他官职,谁都清楚,大明五国公每一位国公都是五军都督府的左都督,这五个最为显贵的武将职位一直是这五家世袭罔替的。
张恒森年仅十四,要说他能打下一只老虎,那么就天真了,看着英国公府的家将,每一位都堪称百战悍将,袁凌鳯对上三两位还好说,五个以上袁凌鳯必败无疑。
到了晚上,袁凌鳯将戍卫的位置交给腾骧四卫,袁凌鳯正在自己西镇武司的营帐中吃东西,英国公张世泽突然派家将请袁凌鳯一叙。
袁凌鳯搞不懂这位英国公为何对自己一直这么礼遇,自己身为锦衣卫,属于内廷,五军都督府和自己丝毫没有关联,甚至一定程度上双方是竞争关系。
不过袁凌鳯没有拒绝,稍作收拾,就随着英国公府的家将去了英国公的大帐中。
进了大帐,袁凌鳯连忙行礼,五位国公,八位侯爷,还有十三位特意赶来参加冬狩的伯爵,说实话,这大帐里面的人应该是大明军方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除了十位伯爵还在边关走不开,加上东宁伯刘宣这个文爵,勋贵中能来的都到了,袁凌鳯不懂英国公叫他来此的目的,勋贵排外抱团,他想不出来,自己与这些人同处一帐的理由。
“这位就是今日与哲思儿一战的袁凌鳯,凌鳯不用紧张,这里年轻点的当初都是被你爷爷整治过的。你就坐那里吧”
张世泽随手指向最末靠近大帐门口的位子,袁凌鳯嘴上道了一身不敢,但却大步走到位子上端坐了下来,论起礼仪,关中袁氏还真的比之在座的周到。
不过刚才英国公张世泽哪壶不开提哪壶,那话能说吗?没看到这句话说完,好几位侯爷伯爵的眼神中都出现了敌意,想来自己的爷爷当年可没少得罪这帮当年的勋贵之后。现在继承了爵位,见到“仇人”
之后能不敌视嘛。袁凌鳯被这帮人盯上了还有什么好果子吃,想到关键,袁凌鳯后背的冷汗就出来了。
这时候定国公徐允祯开口替袁凌鳯解了围,“一帮人多大了,还这么没出息,当年犯浑被惩治,怎么见了庄武伯腿软,见了他的孙子腿就不软了,看什么看,就在说你呢,遂安伯陈长蘅。”
受到定国公的训斥,一帮人收起来敌意,毕竟袁凌鳯是袁凌鳯,袁养和是袁养和,而且当年确实有错,庄武伯能训诫他们也是他们收起玩心,日后能登上爵位的帮助之一。
想通了这些,好几位都向袁凌鳯点了一下头,就算是道歉了,袁凌鳯还不值得让他们躬身相交,作为世袭罔替的公侯只要不是造反,大明朝还没有人敢给他们上眼药。
袁凌鳯不知道今日叫他来这里有什么事情,不过以不变应万变,袁凌鳯始终保持着沉默,这时候遂安伯陈长蘅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今日相聚,在座的不是公侯最差也是伯爵,连文爵都不能参加,这个什么都不是的人怎么可以与我们同坐。”
“他要是没资格,那你今天坐的地方就不是这里,而是边关了,哈密一战,让西陲安定,要不然吐鲁番一旦进犯,你说待在京都城没有戍边的六位勋贵中,到那会儿圣上不拿你开刀,拿谁开刀,那五位要不是年老,要不就派了世子戍边,三十的人了,不懂得一点道理。”
魏国公虽然一直待在南京,但是作为一家两国公的其中一人,要是定魏两位国公联手,英国公也得避让,所以看到魏国公开口,陈长蘅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过让他向袁凌鳯道歉,对不起,虽然只是一个伯爵,但这个道歉,袁凌鳯还受不起,冲袁凌鳯举了一下,就算是揭过去了。
“凌鳯,今日让你前来,为两件事,第一件事,扬威西陲,为我大明添一都司,为袁将军贺。”
英国公给了袁凌鳯极大的面子。袁凌鳯赶忙陪着喝了一杯。
英国公接着说“按理说西镇武司属于锦衣卫,亲军二十六卫之一,属于内廷,也不归五军都督府管辖,不过勋贵之后,很多人都有锦衣卫的荣封,与其让这些家中庶子们整日里寻花问柳,鲜衣怒马,招摇过市,难免那一天就被抓进大理寺还要让我们这些长辈去接人,不如让他们的荣封变成真的,为国效力,凌鳯你说如何?”
袁凌鳯这才知道西镇武司初建之时,大明的这帮勋贵为何没有安插一人,那些人头只是让普通的家族退避,对于这些真正站在大明顶端的人来说,袁凌鳯曾经说的话,不过是一句玩笑而已。
但袁凌鳯真的要是趋炎附势之辈,那一天就不会在西镇武司的大旗用那七人的血来祭旗了。
“英国公说的是,勋贵之后不说完全继承了众位的英武,也有八九成了,但锦衣卫不是在下一人说了算的,有各位公侯在,日后应该能给他们找到为国效忠的机会,恕在下难以从命。”
内廷与外廷之间争权夺利的事情多了,西镇武司初立,勋贵们就想趁此机会安插进来,打破内外廷的平衡,为自己夺得优势,这一点袁凌鳯还是拎得清的,根本不可能,一点可能都不会有。
“哦,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锦衣卫的意思。英国公总领天下兵马,他的话,你都不听了。”
遂安伯陈长蘅挑拨道。
“遂安伯慎言,我锦衣卫只听圣上一人的旨意,你说话,不要牵连英国公,外廷指使锦衣卫是什么罪名,你不知道吗?刚才你的话我当做没听到,再有下句,北镇抚司不是没有伯爵进去过。”
袁凌鳯这会儿对这个遂安伯失去了耐心,自从他进了大帐,这个伯爵就一直挑拨他和勋贵的关系。
“各位都是我大明勋贵,我袁凌鳯只是锦衣卫一个从四品的武官,决定不了锦衣卫的大事,今日我来此只是饮了一杯为国庆贺的酒,别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做,在下身上还担着戍卫圣上的职责,刚才那一杯酒已是大过,这就退下了,众位勿怪,遂安伯,临走前有一句不吐不快,在下虽然年少,但也知道你身上的爵位是祖上半生百战,流血数斗换来的,请你珍惜你身上的爵位,大明五公八侯二十三伯,大明的爵位不容丝毫玷污,在下孟浪了,众位国公,侯爷,伯爵,在下告退。”
袁凌鳯说完站了起来,一众勋贵没有人挽留,袁凌鳯出了大帐,长吐了一口气。向着自己的营帐走去,每一步都踏的无比坚实,刚才退出大帐弯下的腰越来越挺直。
“怎么样,这位没让众位失望吧,武斌出来吧,可以给圣上交差了,小小年纪面对一帮勋贵也能不卑不亢,圣上得一英才,遂安伯你的话表现的太明显了,下次再委婉的。”
定国公叫出了英国公身后屏风后的崇祯贴身太监武斌,原来刚才的一幕都是一场戏,不过对于勋贵们来说是一场玩闹,但对于袁凌鳯确关乎一切。不管是那一个天子对于重用之人都会施加很多试探,要是袁凌鳯今晚对勋贵稍有听从之意,那么明日等待他的最好的结果就是罢黜回关中老家了。
不过这些都与袁凌鳯无关了,一众勋贵们在调侃遂安伯陈长蘅的演技不行,太过浮夸,要是袁凌鳯在场,肯定不相信自己刚才的所见,遂安伯陈长蘅现在的样子哪里像刚才那般轻浮,稳重从容,虽然年纪最轻,但是面对众位叔伯的调侃,只是淡淡一笑,不以为然,宛如翩翩君子。
武斌向着各位勋贵道别后就去了崇祯的行撵,将刚才帐中的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崇祯,就连袁凌鳯最后那番话的不卑不亢也学了三分。
“好小子,胆子挺大的,他就不怕得罪了一众勋贵,日后受到难为吗?和他爷爷父亲的脾气真的太像了,不过小小年纪能说出这番话也不容易了,武斌还记得当年朕刚刚初登大宝,也是他这般年龄,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当年陪在身边的人一一离朕而去,就只剩你武斌和默剑了,只是苦了你们俩,为了护卫朕,受了宫刑,当年信王府八人,六人已逝,就剩了两人,朕说过会给你们荣耀的,唉…”
崇祯长叹一声。
“圣上不必难过,我们八人在与圣上融了血誓后,就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刘芳,张载,李川,袁俊定,王宏,周长安,他们六个只要圣上还记得他们,他们死的就值了。”
武斌说道。
崇祯听了武斌的话,用脚踢了他一脚,“武斌你不会安慰人,就不要学皇后说话,知不知道你每次安慰朕,每次朕都让你弄得更加伤心。”
“武斌是粗人,圣上又不是不知道,这怪不得我。”
武斌撇嘴道。
“你还有理了。”
崇祯看着武斌带着雪色的两鬓,本来踢出的腿,收了力道,只是轻轻的碰了一下武斌,这时候的崇祯和武斌根本不像一个帝王和太监,反而像是一对老友一般。
谁说帝王无情,谁能做到太上忘情,只是孤家寡人,能有几人看到帝王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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