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县衙的大门,姜安宁仍没逃得掉宋尧的数落。
连旁边偶尔经过的大嫂子,也会附和着宋尧的话,跟着说她几句“莫要太傻”
之类的话。
“不对等的掏心掏肺,只会害了你。”
宋尧怎么也没想到兴冲冲出来吃个瓜,最后会吃到身边人的身上。
她还是挺喜欢姜安宁的,平素拿活做事儿,从不拖泥带水,很是爽利痛快。
“我知道了宋姐姐。”
姜安宁窘着脸,怪难为情的。
宋尧瞧着人可怜巴巴的样子,不免心疼又庆幸:“亏得是你现的早,否则嫁进这样吞人剥皮的人家,岂不成了纵身入火坑?”
姜安宁沉默。
前世,她嫁了。
一无所觉的嫁了,被拆吃的骨头都不剩。
她目光渐渐飘远。
明明都已经死了那么久,却好像仍旧能感受到死后寒冰厚雪包裹着她那股生寒刺骨,感觉到被野狗拆吃骨肉的撕痛。
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自己是下了地狱……
可她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罪要赎,又到底做错了什么。
“安宁?”
宋尧看人沉默,以为自己是说重了话,正想找补两句。
姜安宁微微扯了下嘴角:“宋姐姐说的对,还好老天厚待,让我早早地看清了赵家面目,没有所托非人。”
还好。
真的还好。
宋尧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她话说太多,惹恼了人。
这可是她绣坊的未来招牌,是摇钱树,是财神爷!
得罪不得。
她有些恼恨自己这个交浅言深的毛病,挂着笑脸,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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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里。
师爷不解的问县令:“大人何故要自降身价做这一番解释?回头,怕是要被误认为大人少了官威,都不惧您了。”
“自降身价?”
县令笑了一声:“我不觉得这有什么自降身价的。”
“水能覆舟,也能载舟,只是说几句话就能换来民心所向,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