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很小时候,父亲总是牵着她的手路过一座座的小桥,她总是喜欢一蹦一跳的走着。母亲看了知摇头,说是一个女孩子家,给父亲给宠坏了,走路没走样,坐没坐样的。说归说,总舍不得罚她。就这么握着,说不出的安心,说不出的放心,竟觉得是回到以前似的,迷糊着又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已经是傍晚了。夕阳快下山了,但余辉脉脉,从一大扇窗子里照进来。整个房间就这么沐浴在阳光中,因是春未时节,微风轻拂,舒服到了极点。
她眨了眨眼睛,又闭上了。觉得自己还没有完全清醒,应该还在梦中。她住的地方明明是两人一间的病房,但看这里的摆设,分明是个极好的房间,跟她昨晚住的那间,差别不是一点点的。她闭了一会又睁了开来,略略移了一下眸光,竟然吓了一跳,他就站在窗边,背对着她。
从没有想到醒来竟然会第一个看见的是他,她只觉得心里面仿佛有人在用掸子不停的掸着,又痒又舒服,也不想去思考他怎么知道她生病的事情了。
她的麻药虽然过了,但手脚还是不舒服,僵僵的,仿佛不是自己般。只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她很少这么看他。如今他这么站在光影中,直直的,仿佛竟有种说不清的落寞。她不禁哑然了,人生了病,连看人的眼光也怪了起来,他向来呼朋唤友的,总是群来群往的,她竟会觉得他落寞。
他像有心电感应一般,竟猛得转过头来,直直的撞到了她的眼里。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慢慢的走了过来。她忘了收回目光,随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进,才现,他没有平时的意气风,似乎有一丝狼狈,又有些风尘仆仆。
也不知道对望了多久,只听到走廊上熙熙攘攘的一阵声音,有人在门上敲了几下。他理了一下衣服,方清朗的道:“请进!”
好大一群人进了来,为的便是沈小佳,一看到她,惊喜的道:“醒了,子默醒了!”
还有王大头,小王,赵韵之,李浩等人,她笑着一一道了谢,竟然还有六部的席经理。看来,她平时的人缘还是可以的。
王大头一面慰问,一面朝江修仁看了半天,跟她打道:“子默,你好啊!把男朋友藏在家里,总是不肯带出来,今天算是抓了个正着。”
她只笑着不答。王大头笑着向江修仁伸了手去:“你好。王腾!下次希望公司的聚会,可以看见你这位家属。”
江修仁笑了笑,看了她一眼,道:“你好!主要是她觉得我带不出去,怕丢了她的脸!”
竟也挺幽默的。王大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一堆人说了好一会话,她因刚开了刀,精神疲累,只问一句答一句的。众人也看了出来,便离了去,临走时,只说明后天再来。沈小佳凑了过来,低声道:“就那银灰大奔吧!”
见她不否认,便眨了眨眼睛,又道:“赵子默,你走运了!好好把握!”
听到她在电话里跟他说子默在开刀时的紧张语气,qi书+奇书-齐书看得出对子默定然是用情很深的。
这男人她倒是第一次打照面,平日里只看到过好几次他车子的尾巴。想不到竟如此的一表人才,涵养和风度都极佳,一看就知道是个极品。更何况子默现在的病房,听说是领导专用的,不是普通有钱人说转就能转的。医院方面是宁可空着,也不会让不相干人等用的。看来来头定当是不小的。连王大头刚刚也热络的跟什么似的。
他却只不理她,好似在生气,也好象在赌气。会拧了毛巾帮她搽脸,会跟医生聊她的情况,就是不跟她说话。晚上也是陪着她的,就睡在沙上。
她倒忍不住了,角落里的灯光暗暗的,也看不清他的脸。假装碰到了伤口,微微呼痛了一下。只见他已经爬了起来,道:“怎么了?碰到伤口了吗?”
一走进,已看到她满眼的笑意,哪里是碰痛伤口的样子,轻轻松了一口气。却竟不住怒了起来,转身而走,也不去管她死活了。
才转了身,只觉手竟被她拉住了,他一呆,竟然无法移动脚步。缓缓的转了过去,只见她竟是满脸的无辜,只看着她,眼如水波,清灵透彻。他一时忍不住,慢慢俯了下去。她竟不拒绝,任他在她唇上肆意放纵。
他已经有近大半个月没有碰过她了,只觉得热情如火。禁不住慢慢往下流连------意乱情迷之际,只听她“啊“的一声,忙抬了头,只见她眼里依稀痛楚难耐的样子,急道:“怎么了,我弄痛你了吗?”
他明明极小心的,就怕碰到她伤口。
她见他着急的样子,似乎痛苦也好了许多,微微摇了头:“伤口有抽痛---”
人在病痛中,仿佛别人的一点点关心,也觉得很是受用。他低头看着白纱,慢慢的用手又轻又柔的来回抚摩。屋内极静,静的可以听到门外走廊上小护士的脚步声,轻轻的,跳跃的--------
第12章
他没有解释他怎么会知道她生病的,多半是他因为没有接到她的电话回过来。那时候她应该在开刀,而手机正好在沈小佳这里。按沈小佳的个性,应该会对所有的来电一一通知她在开刀的这件事情的。
他没有解释这将近大半个月的行踪,以及为何不与她联系。她也自知没有资格过问。有些东西解释了,便如同有了约束。所以还是不解释的比较好。
他向来不会只有一个女人的,这点她从一开始就心知肚明了的。但自她搬到他那边去之后,他应该当时就她一个人吧。毕竟每晚睡在她身边,也没有办法多变一个出来。本以为她搬过去,只不过是他与她整剧的高潮,毕竟他天天与她相处,日子久了,便形同鸡肋,食之无味的。自然而然也就会分手的。他会有暂时的迷惑,不过是他觉得她跟他平时所能接触的人不同,有点鲜感。但鲜过后,便是女人最大的悲哀---分手!
但有时候还是会觉得有些怪异,竟有一种被宠爱,被疼爱的感觉。他白天竟然也会很忙,安排了专人护理给她。晚上却是每日都会过来,时间不一。每日里护理端来的补汤,都是她爱喝的。她自然知道护理是绝对不可能这么了解她的口味的,唯一的可能性便是他吩咐准备的。
来了也是多半不说话的。自那浴室事件后,他好象隐约还在生气。她偶尔飘过念头,觉得他似乎在吃醋,但又觉得不可能。他的圈子,环肥燕瘦,佳丽如云,什么女人没有见过,怎么会为她吃醋了。
沈小佳下了班来看她,进了房间,先扫了一圈,道:“银色大奔呢?”
其实他车子数量不下一个手的,但好象开银色车子的比较多。她微微笑了笑:“他又不是我的谁,如果你要找他的话,你找错地方了!”
沈小佳,抓了一水果,边吃边摇头道:“可怜六部的席经理,本以为他自己要能力有能力,要皮相有皮相,钱虽不是很多,但前途还是不错的。结果硬生生的受了此等打击。这几天连说话都有气无力了。”
想不到沈小佳还挺观察入微的。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揶揄道:“正好给了某些人机会,好趁虚而入啊!”
沈小佳竟然脸红了起来,将手中的提子塞进了她嘴里:“吃提子吧。话这么多!医生说病人要少说话,多休息!”
她也不言语了,心里却是清楚明白的,只笑盈盈的看着沈小佳。沈小佳越害臊了起来,跺着脚道:“赵子默,你再笑笑试试!”
她益不可抑制了,就这么咯咯直笑。想来也只有和沈小佳一起的时候,方能如此畅快。
从学校里出来进入了职场,虽不可说是刀光剑影,但也碰到过许多是非。人与人之间,能笑脸迎人,来去坦荡,已是一重功德了。哪里会像沈小佳这般热情直爽,却又坦荡的。所以她是可爱的。世界上漂亮的人很多,尤其是科技如此进步的现在,但可爱又漂亮的人却是少的。但沈小佳却是其中的这么一个!所以说她是幸运的,至少有这么一个可爱的朋友。
她还在笑,只觉得沈小佳好象拘束了起来,一回头,只见他正倚在门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沈小佳自然识相,看了看时间,道:“子默,我先回去了。”
她也不留人,只道:“路上小心!”
他走进了才知道,他定是喝了酒了,一身子的酒味。就这么趴在她身边。还好这个床挺大的,不像普通病房。他这么趴着,也不碍着她什么。她忽然觉得怪怪的,他喝了个半醉,还不如回家,到这里来干吗?但她不想多想,有些过于隐秘的东西,碰了会伤人的。
竟然就这么给睡着了,呼吸绵长。她觉得四周静极了,仿佛一片的祥和。细细看着他,鼻子很高,眉毛很浓。按老家的说法,眉毛越粗越浓,性子就越倔。看来他从小就是个倔脾气。禁不住想,以后他要是有了小孩子,也应该是眉目如画,极好看的。若是连性子也像他的话,怕将来也要惹碎一地芳心吧!也真是作孽!
她一楞,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他好看是他的事情,与她何干?更何况他小孩??真是人一病,连脑子也会跟着糊涂的。拖过一边的毛毯,替他盖了上去。虽是春末了,但夜里还是凉如水的。
因是小手术,在医院里待了两个礼拜,已经恢复的很好了。要知道一般这样的手术,一个星期就会出院的。但他不同意,医生自然也不敢放她出去。虽然病房内电视,dVd,杂志,报纸一应齐全的,但总觉得难受,每日里这个不许那个不许的。熬到第二个星期,她实在不想再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