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阿姨一边利落地擀苞谷一边往任东家方向看去。
张婶对上次任东刚搬来时的无礼态度仍耿耿于怀,声音扬了?起来:“走了?更好,谁稀得他家住我们院似的。”
“没走,听说?那家的女人住院了?,我就说?嘛,整天像个病秧子似的。”
有人说?道。
他们示任东一家为外来者,并且打从心底就不喜欢任东这样桀骜,不懂规矩的不良少年?。
钱姨脱了?干活的袖套,往东面那户人家狠狠剜了?一眼?:“上次我还看见有不三不四的人来找他,这样的人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就是一没前途的小混混,可别带坏了?我们院的孩子。”
张婶说?道。
钱姨说?着说?着,正要回头拿脚下的水壶,一转头看见一张桀骜不驯的脸,正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们这一帮人,身?上散发着阴沉的戾气。
任东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狭长的眼?睛透着一股冷厉,帽檐的阴影覆盖在脸上。他身?上散发的气势把钱姨吓得不轻,她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怵,当场叫了?出?来,叫完后又觉得在一个小孩面前丢了?身?份,没好气地说?道:“你?瞪谁?”
众人都有些?紧张,以为任东会冲上来跟他们干架,没想到他只?是冷冷地说?:
“借过。”
这帮阿姨刚好挡住了?他回家的唯一过道,不等她们挪开?位置,任东直接跳了?过去,脚上带的沙子灰尘落在她们的苞谷上。
“死德性!”
有人骂道。
任东不管不顾打开?家门,又“砰”
地一声关上,徐西桐此刻也顾不上干豆角了?,急忙跟着跑了?过去。
徐西桐走到任东家门前,她抬手?叩门,里面传来一道声音“进”
,于是推开?门进去。
进去发现任东在匆忙地收拾东西,都是牙刷,衣服之?类的生活用品,徐西桐想起刚才她们讨论?的话?,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姨住院了?吗?”
“嗯,晚点?说?。”
任东把东西塞进运动包里,匆匆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周末,徐西桐被妈喊去楼下食杂店里买酱油,经过任东家时发现他家门口蹲了?一个小孩。
小男孩约六七岁的年?纪,穿着一件橙色的棉袄,不知道他从拿找来的一块黑碳,正在水泥地上涂画,看这模样像在等人。
“你?要等的人他最近有事不在家。”
徐西桐好心地说?道。
小男孩慢慢抬起头,徐西桐吓一跳,这简直是任东的翻版,额头有个美人尖,眼?睛很亮,只?是白嫩的脸颊被风吹裂而发红。
“姐姐,那你?能联系到我哥哥吗?我等他很久了?。”
小男孩慢吞吞地说?,鼻子被风冻得通红。
他竟然是任东的弟弟。
“你?来我家等吧,外面天冷。”
徐西桐冲他招手?。
“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