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若泽说:“江湖的味道不就是一群很久没有洗澡的汉子的味道么,有什么好闻的,你要闻的话就自己十天半个月不洗澡再闻个够。”
容锋哭晕了,“若泽你在无理取闹。”
戴若泽耸了耸肩。
容锋见戴若泽铁石心肠,又想去求阮子鸿,可阮子鸿比戴若泽还要铁石心肠,简直就是两个泥做的人!
容锋用咏叹调对戴若泽说道:“若泽,你变了!”
戴若泽问:“哪儿变了?”
容锋说:“我初次和你说我的梦想时你是理解和支持的,你忘了我们相互许下的待我有良田千顷,你就带着家当投奔我的诺言么!”
戴若泽说:“从来没有过这回事好么!”
容锋说:“大好的出宫机会就在眼前,把握不住的话我这辈子就只能在深宫了,若泽,你真不帮帮兄弟?!”
戴若泽也不是不明白容锋的心理,从他认识容锋的第一天起,这个来自江湖的汉子想的就是回归江湖。
武林大会能勾得他这个从没在江湖上混过的人都向往不已,更何况是容锋这个一心想着江湖的人。但是戴若泽不敢轻易许诺让容锋随行,因为他敢肯定容锋会趁机逃宫,而嫔妃逃宫的下场是死!他一怕容锋会死,二怕容锋一逃给皇帝惹出什么乱子来。
要如何才能两全其美呢?
戴若泽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脑海中闪现出无数个年头,最终,他有了办法。
戴若泽说:“容锋,大家兄弟一场,我就帮你一次。”
容锋立马抹掉憋出的两滴马尿,问道:“怎么帮?”
戴若泽说:“你跟着子鸿去武林大会,到得人最多最乱时逃走,我们不会把你的逃走和江湖人扯上关系,就宣称你是自己走失了。宫里肯定会派人去寻你,你自己想办法先躲几天,之后就吃下假死药,让宫中的人找到你的尸体,我会向陛下求情把你的尸体送回你自己家中安葬,从此,容答应就不再存在于宫中的嫔妃名册里。”
容锋怕怕地瞥着阮子鸿,“你不去武林大会?”
戴若泽说:“陛下去我才会去,陛下不去那我也不会去。”
容锋吃惊道:“陛下要去武林大会?那我怎么在陛下眼皮子底下逃走?!”
戴若泽说:“你有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存在过么?”
容锋说:“……并没有。”
戴若泽说:“那你担心个屁!”
他望向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的阮子鸿,“子鸿,这是我的个人想法,如果你不赞成的话,我不会帮容锋。”
阮子鸿喝了口已凉掉的茶,少有地正视了容锋。
阮子鸿问:“你就那么想离宫以至于要用如此极端的方法?”
容锋说:“我的心在江湖。”
阮子鸿说:“你一个连武功都没有的废人混什么江湖。”
容锋说:“子鸿你不能这么说,我有重新修炼啊!虽然我练不了内功了,外家功夫多少也能练一练啊。”
阮子鸿用内力把茶加热,直到茶杯里的茶水冒出滚滚的热气,他一口喝下,说道:“你们方才的对话,我就当一个字也没听到。”
容锋大喜过望,捉住阮子鸿的手一个劲儿地道谢,被阮子鸿一掌打飞到了天上。
三日后,皇帝给了戴若泽答复,他同意便装去陵城参加武林大会。
皇帝欲盖弥彰地说,“嗯哼~朕可不是因为没见过武林大会好奇才去的哦,朕是为了江湖的稳定和江山社稷才去的,”
戴若泽好笑地撩开皇帝的长发,揉了揉他前几日印在皇帝后颈上的吻痕,说道,“陛下做一切事情的出发点都是为了百姓,实乃我朝之福啊,啧,痕迹好淡了,要不我再巩固一下,”
皇帝一甩头,柔顺的长发像是鞭子刮了戴若泽一个大耳光,“滚蛋!”
戴若泽高呼着“痛死了”
遂娇弱地往皇帝怀里靠,小皇帝就是柔柔弱弱的少年身形哪儿撑得住戴若泽这人高马大的,直被压得往后退。
戴若泽长臂一伸往回搂住皇帝,说道:“陛下你就不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练剑,天天练才会出成果的。”
皇帝傲娇地说,“你管朕呢!”
戴若泽说:“也是,陛下用不着勤加练习,反正我是会保护陛下的。”
皇帝嘲讽笑道,“这一趟去青陵城有阮贵人在,朕哪里用得到你!”
戴若泽吃瘪,说道:“陛下,阮贵人武功虽说高了我一点点,但他出席武林大会一是代表朝廷,二也代表昆仑山,事情铁定会多到忙不完,能全心全意照看你的人也就只有我了。”
皇帝说:“美的你!”
皇帝去武林大会是秘密出行,自不能大张旗鼓地暴露身份,因此,他的伪装身份就是朝廷命官家的少爷,而戴若泽和容锋的身份分别是少爷的小妾和小厮。
容锋简直是一把辛酸泪,大家都是皇帝的嫔妃为何待遇差这么多?!这不是逼着他逃宫么!
四个人用的一辆马车。
皇帝和戴若泽在马车内安坐,容锋这个小厮只好当了车夫,阮子鸿则是潇洒地骑着一匹白马在前方引路。
他们这只队伍乍看着就只得四个人,可在暗处,却是藏了起码二十个皇宫的暗卫保护皇帝的安全。
阮子鸿和容锋都是江湖儿女,这一出了皇宫,都是喜上眉梢。
阮子鸿还好,除了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外,他是一贯的淡然;容锋就不行了,他笑得乐开了花,若不是顾及到皇帝在车厢里,他能捶胸顿足大吼几句以抒发心中的喜悦。
戴若泽心情也挺好,虽然他对出宫的渴望并不强——毕竟他的任务是攻略小皇帝,但是能短暂地脱离皇宫的勾心斗角对他而言也相当于是一个假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