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咧开一个娇媚的笑容,眼角眉梢都是灵动飞扬的神情。楼倾岄表情古怪,“解衣,你该不是喝醉了吧?”
“喝醉?”
单解衣摇摇脑袋,软软的挂在他怀中,声音渐低,“不知道,我没喝过……这么……多……”
话落,妙目阖上,睡了过去。楼公子抱着怀中的人,看着她脸上红晕散开,低声一叹,“我和你赌十两银子,你真的醉了。”
正文独见楚濯漓“一朝风流千杯酒,解衣啊解衣,你若还不醒,我该怎么办呢?”
软软的发梢逗弄着她的脸庞,温暖的嗓音牵扯着她从沉睡中苏醒。俊美的男子趴在床边,脸就在她眼前,“病公子第三度下帖相邀,你去不去啊?”
楚濯漓吗?这样急切的做法不符合他的性子啊,到底是什么事让他接连三次下帖子邀请自己。她扶上额头,无声的闭上了眼睛。“解衣该不是无脸面对昨日的张狂吧?”
他笑眼弯弯,手指抚过她的脸颊,“还是想告诉我,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只觉得很舒坦。”
她长长的出了口气,接过他手中的茶啜饮,“压抑的太久,总是要宣泄一下心头的情绪。”
她,又一次罔顾了家族的教诲,随意张扬了武功,不过她不但没有内疚负罪感,反而是全身轻轻松松的,仿佛放下了十几年的包袱。“真的很高兴……”
他的声音拉的长长的,“能够看到真正的你,更潇洒飘逸。”
“我去见见楚濯漓。”
回归了从容,她的表情更加的淡然宁静,脸上萦绕着清明的晕光,“你若是不愉,可以和我一起去。”
街头,大伤初愈的楼倾岄脚步缓缓,掌心牢牢握紧她的手,没有往日一摊又一摊快乐吃着的雀跃,反而在行走间多了些凝滞沉重,在她几次观察间,目光迷离,望着前方发呆。“是不是不舒服?”
单解衣停下脚步,“说了你不该出门的。”
“我想陪你走走。”
他抽回目光,扬起了俊美的笑容,手指指着前方的金字招牌,“给我做身衣服好吗?”
“好。”
楼公子早已习惯了她的回答,还未等她的答案出口,已然朝着大门前走去。趴在柜台上,楼倾岄的手指敲着桌面,压低声音冲着店中的老板娘开口,“我要纱衣软绫,做女裙,紫色的。”
声音虽小,却一字不差的落入门边女子的耳内,刹那的错愕后,是浅浅的笑容。“没有。”
老板娘刚刚扬起的笑容在听到最后一个条件后又憋了回去,手指懒懒的抬了下,“爷,您看下我这店里,漫说紫色的绫罗绸缎,就是布衣麻衣,棉衣都没有紫色的了。”
不管两人古怪的脸色,老板娘叹着气,“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紫色就那么好卖?不知道这是禁色么,个个都不要命的买回去。”
公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推过去一张银票,绝美的笑容绽放在老板娘面前,“我知你有存私的‘雪缎’,给我一匹如何?”
老板娘眼中顿时飞起惊艳的神色,狠狠的咽了下口水,“哪还有一匹,只有半匹。”
雪白的手指点上唇角,楼公子飞了个吻,“反正给我做两身,我要最顶级的绣工,裙边替我绣上凤凰花,身材么……”
他眼神瞥向门边的女子,轻轻的笑着。被一个飞吻险些震晕过去的老板娘看了眼单解衣,“爷放心,我看一眼绝不会错,只是顶级的绣工,那需要多放些日子,半个月。”
楼倾岄手指摇摇,又一次勾的老板娘魂不守舍,“十日,我最多等十日,送到‘蓝衣坊’来。”
“行,行,行。”
老板娘满口答应,眼见着青衣公子转身离去,长长的吐了口气,拍上自己的胸口,“哎哟我的娘也,一把老骨头可禁不住这么勾引,差点透不过气了。”
“不是给自己做衣衫么?”
她好笑的望着他。“我还要衣衫吗?”
他飞扬着眉角,“穿的多,你解起来累。”
没正经的表象下,方才的沉闷一扫而光,迷茫的眼神恢复了他的晴朗,笑意盈盈的勾着她,温柔多情。‘百草堂’的院子远远在望,在这城南的一隅,木门柴扉中,空气里弥漫着药草的香气,清香沁透人心,这城南的小小角落犹如世外桃源,让单解衣惊诧,竟然还有如此清幽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