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般不会把一夜情对象带回家,但对方曾在他家里做过,要求想去,陆洐之没拒绝,毕竟乔可南从没主动来过他家……就唯独那次,就那一次,在青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时,陆洐之浑身就像泡进冷水里,首度有了做错事情的狼狈感。两人分手是迟早的事,却没想过是这样一个结局。苏沛事件对乔可南造成的影响是隐性的,那就像一个瘤,蓄积在他体内,不发作的时候没感觉,发作的时候很疼。陆洐之知道,所以想:如果要分手,一定要用一个确切明白的方式。这是他唯一能给那人的,一份诚信。不料一步错步步错。暌违多月,在接到青年的电话时,他凌乱极了,慌张如被逮到错事的孩童,茗雨……我们是协议好的,我不爱她、她不爱我,情人节求婚,仅仅是给媒体的一个美好说法。但最终,他没讲出口。何必呢?他已经自私地害了那人,在这时说这些话,只是让彼此益加牵扯不清,乔可南更不会为此好过多少。既然自己从头到尾都不是好人,就别妄想漂白,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连他都觉得吃相难看。所以当晚,他克制了自己的冲动,没真去找他。直到隔天随同章世国下南部,半路接到宇文博来电:「你劝劝那小子吧!他忽然说要离职,这是怎麽了……」他一听,登时傻了,心里头阵阵抓挠,难受得很,恨不得奔回台北,摇醒那人:你就不能好好地过,让我安安心?他接受了宇文博做说客的要求,打了很多通电话,青年铁了心不接,三天後他先章世国一步赶回,心里想的是不论如何,他都得见他一面。见了以後却发现,乔可南比他还清醒。他很清醒,清醒得明白自己在做什麽──从头到尾不清醒的是他。他被乔可南诘问至无语,结果连一句抱歉都没讲出口……因为青年根本不屑,而他也没这个权力,在一遍遍的伤害以後,还妄想搏得对方的原谅。他甚至搞砸了。为了那份盲目的冲动。於是,乔可南彻底恶心他了。……电视机的声音空虚地回盪,陆洐之把发疼的脸疲惫地埋入掌心,恨透这般无能为力的滋味……随即,他眼眶一疼,注意到自己灰色的西装裤裤襬,有几点腥红色的痕迹,很是惹目。男人仔细一瞧,瞬间惊愕──是血。那鲜豔的红尚未乾透,陆洐之几乎能肯定自己是何时沾上的……青年受伤了。这念头如雷电一般,窜进脑里,陆洐之脸色苍白,瞬间不管不顾地起身,可直到手碰上大门门把,他被金属的冰冷狠狠刺了一下──那个人受的伤,何止於此。真正的伤,在他心里,在他的灵魂里。还是自己一道一道,凌迟上去的。陆洐之转身,颓然把自己扔在沙发上。如同对待一块破物。他想说:对不起,我其实并不想伤害你。他嘴角扯出一抹嘲讽又苦涩的笑来,这分明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苦果,他该亲尝,陆洐之却发现,自己比想像中的还无法承受。可是,他必须得将之咽下。伴随那份悔恨苦痛一起。40灭「啊~~又死了!」眼见画面一片黑,乔可南懊恼地喊了声,四周景色转为阴惨惨的冥界。他操纵角色走到复活点,回到主城,有点不太想玩了,索性按下登出,最後上非死不可打开fsh游戏,种菜打猎,转眼时针便落在「3」字上──当然,是凌晨三点。自从留职停薪後的两个月来,他过的就是这种颓废的宅男生活。事务所是不会回去了,尤其在知道自己的被提携是受那人影响之後。尽管宇文律师是真心看好他这後进,给予机会,但他就是不喜欢……很不喜欢。不想再和那人有半丁点的联系了。那是种生理性的排斥。现在让他看到陆洐之,他估计都能把昨晚的康师傅给吐出来。「靠,再偷啊你!老子的菜快被你拔光了!」菊花黑愤怒地送来sn震动,看来这大半夜里,醒著的不只他一个。joke男:「人家明明只一次拿了一点~qo」菊花黑送来一串点点点。「别用这种娘炮口气讲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