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炽热的眼神让她有些害羞。
“不要走!”
他一把拉住了她的双手。
“我来把东西还你。”
挣脱他的大手,她掏出了他送她的那把匕,用双手呈在他的面前。
“你用它杀了武三思?”
他吃惊地问。
“嗯。”
她不敢直视他的双眼,接着点了点头。
“你可是大唐的功臣,也是我李家的恩人啊!”
他感慨地说。
“不,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她低着头羞赧地说。
“哦?”
“他也是我的仇人。”
她决定说出自己的秘密。
“来,坐下说……”
他拉着她的手,领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然后接过丫环递过来的茶盏,放在了她的手上。
“谢谢!”
“不急,先喝点水,一路劳顿了吧!”
他目光关切地望着她。
“还好。”
她一抿嘴。
“怎么就你自己?”
他的印象中好像还应该有个玉儿姑娘和她形影不离。
“她,她可能已经不在了……”
他的这句话难免又勾起了她的回忆。
那天,她杀了武三思以后,接过李多祚递给她的衣服,不假思索地逃了出来,刚到后门外,就想到了玉儿,又折回去,可是已经晚了,她分明看到一个士兵把玉儿推进了后花园的池塘里,而玉儿的嘴里还在不停地喊:“王爷,王爷……”
看着她几乎痴傻的举动,小桃红一咬牙,独自走了。
现在想起来,要不是玉儿那般痴狂,为武三思的死而悲哀,叛军也不会把她丢进水里,她终于成了武三思的殉葬品,这个可怜的女孩是多么的无知,无知的让人心痛……
“唉!这样的恶人,居然也有人愿意为他殉葬。”
他在可怜这个年轻的生命。
她喝了一口茶,然后沉默不言。
“姑娘,说说你自己吧!”
他热切地看着她。
“嗯!”
她总是不敢面对他的目光,含羞地低着头,答应着。
他微微一笑,起身在堂上徘徊了一圈,然后坐在了她的对面,双手平放在桌上,准备聆听她的故事,因为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孩,一定也是个命苦的人。
“公子,我本姓裴,裴炎是我的祖父,我是裴懿之女,祖父被斩杀于洛阳都亭后,不到两年,父亲也死在了武三思手上。
那时候,我才两岁,和母亲寄居在舅舅家中,受尽了别人的冷眼,母亲在我十二岁那年因忧郁而病逝。
那时候,我虽然还没有沦落到成为娼妓的地步,可是也实在不能再寄人篱下了,我就随着一个马戏团行走江湖,学了点皮毛的功夫,我十五岁那年,马戏团遭遇强人欺辱,为了报仇,最终死的死、亡的亡,其他人都被拆散的七零八落。
我就被一伙强人抓了去,他们打算送我入乐坊,可是我命好,遇到了一位好妈妈,她原是我们裴府的绣娘,就在我的命运有所转机的时候,遇见了武三思。
那时候,我便开始了自己的复仇计划,先是和他巧遇,想办法接近他,然后干脆做了他的小妾,一直在为报仇寻找机会,再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