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我在罗小宗的脸上还从未见过如此愤恨的表情。难道这个一身正气的"凛然男"就是罗小宗的克星吗?
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个叫郑扬的男生,就是上任的外联社社长。在他的铁腕政策下所有能跑的学生全跑了,而其他学校的学生也一见到他就敬而远之,结果一个学期下来外联社毫无成绩,学校给的活动经费也越来越少,几乎到了无以为继的地步。
呜呜呜,亏我一直以为只有顽皮的差生才能拖学校的后腿,今日才知道,正人君子拖起后腿来也毫不含糊,而且更加可怕。
"兄弟!"开门的男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慢慢混吧,到大三就能自动退社了。"
我临走的时候,又狠狠地瞪了那个包公脸的家伙一眼,却突然现哪里不对劲。
第46节:克星(3)
他的脚底下,怎么匍匐着一团模模糊糊的黑影?
"看什么看?还不快走!磨磨蹭蹭的跟谋杀生命有什么两样?"
我浑身又泛起一层鸡皮,仿佛看到了小学老师的脸,回忆起天天背警句的痛苦生活,急忙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绡绡,绡绡!"一走到外面,罗小宗就像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拉着我的胳膊猛晃,"我好难过&he11ip;&he11ip;"
"不要理那个变态,你能把拼音写好就很难得了!"我满怀同情地安慰他。
"不是因为那个。"罗小宗沮丧地说,"而是他穿的那件T恤,居然比我的这件贵许多&he11ip;&he11ip;"
我立刻呆若木鸡,罗小宗的思维果然越了常人能理解的范围。
回去的路上,在教学楼的走廊里,我又遇到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她拉着我的手,抹着眼泪问:"看没看到我的儿子?看没看到我的儿子?"
今日到底生了什么?为什么所有的鬼都跑到阳间找人?这已经是第二个了。
这次我吸取教训,没有给罗小宗任何机会挥逻辑思维,拉着他就跑回了宿舍。
"看没看到我的儿子?我的儿子?"那个女人仍执著地站在走廊里,问着来来往往的下课的学生。
那声音充满了哀怨,可惜没有人能够听到,只孤独而冷清地飘散在空气中。
"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当晚回到宿舍,在走廊里就听能到老黄狼嚎般的歌声,大有刑满释放之意。
我黑着脸推门走进宿舍,就看到他抱着一个篮球在猛亲,看到我立刻抛下篮球,拉着我的手说:"少奶奶,你真是好人啊!兄弟我以为这辈子就要和罗小宗同生共死了呢!还好,还好&he11ip;&he11ip;"说着说着,声音竟有些哽咽了。
我望着老黄抽泣的背影,不由黯然神伤。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罗小宗的杀伤力确实不同凡响!
当晚在宿舍的夜谈会上,我才知道老黄已经成功加入了篮球社。要知道他本来就是学校篮球队的队员,每天享受着"我们上课他打球"的优越待遇,现在终于把业余时间也贡献给了篮球。
我很怀疑,将来老黄一命呜呼进了棺材之时,是不是会在骨灰盒旁也放一个篮球作陪?
而最让人气愤的是,饭桶这种看不到三米外的残障人士,居然加入了我最想进的话剧社。
真是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我这样芝兰玉树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不能挥天然资源,偏偏要到外联社那个包公脸手下忍辱含垢呢?
结果夜谈会就在我气愤的抱怨声中结束,或许是情绪过于激动,我迷迷糊糊地骂着骂着就睡着了。
睡梦中我好像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四周漆黑一片,只有点点星光自头顶辉映而下,触手之处一片冰冷潮湿&he11ip;&he11ip;似乎是在一个很深的洞穴里。
"有人吗?救命啊!"我扯着脖子站在洞底朝上面喊,可是头顶是一方寂静的黑夜,根本就没有半个人理我。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开始慌慌张张地寻找出路,却现脚下全是腐败的树枝枯叶,散出难闻的味道,连半个能借力的东西都没有。
或许只是个梦魇?我无可奈何地坐在地上,等待着一觉醒来。
然而就在此时,耳边竟传来"沙沙"的细响,似乎有人正踏着细碎的黄叶一步步靠近。
我急忙警惕地回过头。
却看到一个佝偻的黑影正站在我的身后,仔细一看,是个年纪很大的老太太,怀里抱着一个白色的布包。
"我的孙子啊&he11ip;&he11ip;你看到我的孙子了吗?"
我被她吓得一个激灵,连连后退。
可是她朝我伸出手,不停地念道:"我知道你看到他了!我好想念他啊&he11ip;&he11ip;"
第47节:克星(4)
"你的孙子长什么样啊?为什么说我看到他了?"眼见她枯柴一样的手就要伸到面前,我慌忙一把拨开。
"他就在那里啊!我指给你看!"她说着竟然捉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指向洞里的一个漆黑的角落,那里隐约有个黑影,可是却看不清形状。
"去!去摸摸看!那就是我的孙子&he11ip;&he11ip;"
老太太的声音里带着命令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