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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页(第1页)

她正要张嘴,青儿却抢先答道:&ldo;我是!&rdo;她知道青儿的意思,这里哪有好人,青儿这么说,无非是想保全自己。可是,覆巢之下,何有完卵!于是,她也冷声答道:&ldo;我是公主,你要杀要剐,朝我来!她只是一个小小宫女!&rdo;那黑衣少年却眯眼打量了她一番,看到她身上的衣衫,再看了看青儿的宫女服,淡淡笑道:&ldo;穿了公主的衣衫,就是公主?&rdo;言罢,再也不看她一眼,一把抱住青儿,向花丛外走去。流霜彻底呆住了,她明白了方才那人的意思,她以为,她只是个护主的宫女,和公主互换了衣衫,想要保住公主。她不知道那人将青儿抱走,要做什么。因为她已经来不及再想了,又有人发现了她,向她奔了过来。她小小的身影在花丛中穿梭着奔跑,听到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响,好似就要追上她了。却忽然一切又沉寂下来,她不敢停留,跑了很久,才敢回头看,发现那些人都扑倒在了花丛里,死了!她心中一惊,不知他们是如何突然死去的!她继续跑着,然后,她忽然听到前方的花丛一阵簇簇作响,一个人悄然走了出来。她猛然顿住了脚步,抬眸望去,那也是一个少年,比方才那个黑衣少年的年岁似乎还要小。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剑,那剑的一端尚在滴着血,他另一只手中拿着一件衣衫,是宫女的衣衫。他脸色苍白,一双深眸深深凝视着她。她怔住了,望着悄无声息出现的少年,心中一阵恐慌,他也拿着剑,他的剑在滴着血,他也杀过人!她心中极是惊恐,一步步后退着,颤抖着。但是,他却站着没动。她也不敢快速跑,害怕她一转身,他的剑便无qg地刺过来。她只是面对着他,缓缓后退着。他看到了她的惊恐,将手中的剑扔在了地上,柔声说道:&ldo;别怕,我不会害你的。&rdo;说着,将手中的宫女衣衫抛了过来,道:&ldo;穿上这件衣服,你的衣服太扎眼,换好了,我带你逃出去。&rdo;流霜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的眼睛,但是,她从他眼中,看到的除了极深的痛楚还有真诚。他似乎没有骗她。不管他是否骗她,她也决定相信他,因为她发现,以她自己的能力,根本就不能从这里逃出去。于是,她利落地将宫女的衣衫穿在了身上。他看她换好了衣衫,过来牵起她的手,从花丛中走了出去。走出御花园,一路上,竟没有人盘查他。她很奇怪,为什么没有人拦他呢?他就那样带着她,顺利地出了宫。她问他是谁?他说:别问我是谁好吗?我只是要救你!可是她还是知道他是谁了,因为她听到有人在喊他:东方公子。东方公子,原来他也姓东方。那一刻,她知道他是谁了。父皇提过,东方旭日有一个儿子,叫东方流光,自小随着东方旭日在边关守关的。据说他小小年纪,武艺便很高。难道就是他吗?她的身子忽然颤抖起来,那一刻,她不确定这个明明是敌人的人为什么要救她。她要逃,但她自然逃不出他的手心。奇怪的是,他也并没有带着她回他的家,甚至于雇了一辆马车,带着她颠沛流离出了国。那时,他的年纪也不大,他们隐姓埋名、乔装打扮一路上吃了不少苦,终于到了玥国。并且拜了御医白露为师,还让他们收了她做女儿。她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拜一个御医为师,后来,才明白,那是因为她身上的寒毒。她的寒毒,在路上发作过一次,将他吓坏了,当时,看着他惊慌的样子,她才知道,他或许不是一个坏人。但是,她还是恨他,恨东方旭日,恨他们夺了羽国的江山,恨他们害了父皇母后的命。可是,慢慢的,不知为何,她的仇恨竟慢慢消淡了,直到有一天,她彻底忘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国,甚至于忘了自己是玉染霜。只是,安安分分地做着白流霜。可是,她不是白流霜,她是玉染霜。流霜终于知道自己为何到了崚国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了,知道自己到了崚国为何夜夜做噩梦了,知道自己看到那一片红花为何会有幻觉了。原来,她迷失了自己这么多年!原来,是他让她吃了忘忧糙。是他,让她忘了自己是谁。是他,让她忘了她的父皇母后,忘了她的家和国!可是,也是他,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救了出来。她该恨他,还是该感激他?流霜忽然咯咯笑了起来,笑声凄楚而苍凉!她躺倒在军帐的卧榻上,她不知道自己躺在这里多久了,她的思绪一直飘在十年前,久久不能回神。闭上眼睛,眼前便是血雾在弥漫。睁开眼睛,天和地好似在旋转。他是谁?她忽然想到了那个黑衣少年,那个以为青儿是公主,将青儿掳走的黑衣少年,他又是谁?她想起了他鹰一般锐利的眼睛,镶着金线的黑衣,她知道他是谁了---天漠国的可汗暮野。十年前的叛乱是他和东方旭日联合的,当然,他也在宫中的。暮野!那个霸气狂妄的男子,还是一个少年时,就是那样的残忍!流霜银牙咬着下唇,唇被咬破了也丝毫不觉。&ldo;尚医,醒了没有?&rdo;门外传来纪百糙的声音。流霜心中一震,回过了神。帐门开处,纪百糙走了进来。到了她跟前,将手搭在她的脉搏上,过了一会,点头道:&ldo;出什么事了!郁结在心,脉络不通。丫头,你怎么了?&rdo;他低声问道。流霜扯出一抹惨淡的笑意,道:&ldo;纪爷爷,我没事的,只是看了那些血腥,心中不舒服!&rdo;&ldo;哎---&rdo;纪百糙叹了一口气,道:&ldo;我就说了,你们丫头家是不适合在军中的,不然,改天找个借口,放你回去?&rdo;&ldo;不用了,纪爷爷,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rdo;&ldo;没事就好。对了,方才,殿下将我叫了过去,说我那日也中毒了,如何还能救众人,让我说实话。我就只好说出了你!没办法,殿下那样jg明,我骗不过他的。而且,我老头子抢你的功劳,总觉得心中不安。&rdo;纪百糙挠了挠头,道:&ldo;殿下说要见你,可能是要封赏你,你去吧!&rdo;要见她?此时,她如何能见他?&ldo;纪爷爷,你就说我还没醒!&rdo;她实在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ldo;这个,你明明醒了吗?&rdo;纪百糙叹道,看着流霜为难的样子,道:&ldo;也好,我去和殿下说说。你再躺下歇一会,瞧这脸白的!&rdo;说罢,纪百糙便出了帐。百里寒坐在流霜身畔,望着流霜惨淡的脸,他知道,一定有什么事qg,已经发生过的事qg,而且对流霜还是伤害极大的。可是他不知道,但是,那是什么事qg呢?就在此时,门口传来兵将的禀告声:&ldo;纪尚医!殿下来探望你了!&rdo;随着话音的落下,帐门被打开了,段轻痕缓缓走了进来。流霜一惊,她没想到师兄会来探望她,慌忙从chuáng榻上坐了起来。百里寒也是心中一惊,但是,临时再躲却是不可能了,段轻痕一定已经察觉到室内有两个人的气息。他若是再躲,反倒让他怀疑。于是,便面色沉静地坐在流霜身畔的椅子上。段轻痕之所以过来探望,是因为他对那个救了他们全军的人极是好奇。优昙花这样名贵的药糙,可不是人人都有的。他一走进来,便觉得室内的气氛有些凝重,心中无端凝滞了一瞬。在兵士的指引下,他缓步走到了内帐,室内药香淡淡,纪百糙的孙子神色淡漠地坐在chuáng榻上,还有一个戴面具的男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见他进来,两人可能是愣住了,竟然没有起来参拜。段轻痕淡淡笑了笑,没有介意,其实,他本就对这些俗礼不太重视。他的黑眸紧紧锁着那抹淡淡的身影,一身灰色的军袍,肤色黑huáng,眉目普通,只是,只是那双眼睛,不,应当说那眼睛中的神色,竟然让他心中一颤。&ldo;方才纪老说你病了,不知是什么病,可好些了!&rdo;段轻痕淡淡问道。流霜望着那个渐走渐近的人影,蓝衫飘扬,俊脸憔悴。他的身影和十年前那个小小少年的身影jiāo织在一起,流霜心中一颤,心内顿时五味陈杂,各种qg绪在胸臆间翻卷着,使她一时之间,不知开口说些什么!良久,流霜压下胸臆间翻涌的qg绪,淡淡说道:&ldo;谢谢殿下惦念,尚医已经没事了!&rdo;&ldo;你这次立了大功,本殿下可要好好封赏你呢,不知你可有什么要求!&rdo;段轻痕淡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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