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糕的是,流霜方才将自己的外衫全部扯了下来,为野人包扎了伤口。山间的夜极冷,随着黑夜的降临,只着内衫的身子,竟冷的颤抖。流霜不禁站起身来,想要在dong内找些可以点燃的gān柴,可是dong内却什么也没有。就在她心惊胆战饥寒jiāo迫间,dong口隐隐现出一个黑影,流霜依稀分辨出是野人的身影。流霜心内一喜,原来野人并不是抛下她走了,高兴地迎了上去,道:&ldo;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走了呢!&rdo;黑暗中,看不到野人的表qg,他也不说话,越过流霜,将手中东西放到了地上,然后只听到&ldo;擦擦&rdo;的声音响过,却是野人点燃了手中的火石。然后火光亮起,原来方才他手中拿着的是一大把gān柴。火光亮起来,dong内顿时暖和了起来,流霜张着手,高兴地过去烤火。火光摇曳,映着她明媚的笑脸,灿若明霞,微微嘟起的红唇如海棠花般娇艳,唇角的笑容俏皮而可爱。野人望着流霜,眸中闪耀着和暖的光芒。他拿了两只剥了皮的兔子,cha在gān柴上,在火上烤了起来。不一会儿,dong内便rou香弥漫。引得流霜腹内愈发饥饿。原来野人方才是去找gān柴野兔了,真不知他负了伤,是如何捉到野兔的。流霜但觉心内一酸,有一股暖意在流淌。抬头望着野人色彩斑斓的脸,这时也不觉得野人长的可怕了。反倒觉得他极是可爱。兔rou终于烤熟了,野人撕下一块rou,递到了流霜面前,流霜接过来,咬了一口,但觉得兔rou香嫩可口,是从来没吃过的人间美味。当下,两人一起,把rou吃了个gāngān净净。这一夜,他们就宿在了山dong里,虽然有篝火,夜里依旧是太冷了。迷迷糊糊间,流霜觉得一双有力的臂膀抱住了自己的身子。心内不禁一惊,想要挣脱,忽然间睡意浓浓袭来,她陷入沉沉的梦乡。梦里好似抱着一个暖洋洋的火炉,不!确切地说,是暖洋洋的火炉抱着她。就那样,一觉睡到了天亮。那一抱此时,流霜真是对野人的生存能力佩服的紧。不仅能像猿猴一般,攀到那么高的崖壁上,而且还能在一夜之间打到这么多的猎物,不能说不令人惊奇。&ldo;这些---都是你打的?&rdo;虽然知道是他打的,但流霜还是惊奇地问道。野人听到流霜的话,回首看到流霜踏着清晨柔和的日光走了过来,不禁望着她微微一笑,露出了雪白洁净的牙。他的笑容,笼在淡淡的阳光里,竟然流霜感到了一种纯粹澄澈的美。是的,纵然这个野人的外表是如此邋遢和古怪,但是,在流霜心里,他却是美的。如果说能不顾自身安危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救人的人,不是美的话,这世间就没有美丽的人了。野人望着缓步走来的流霜,轻轻点了点头。流霜浅笑着说道:&ldo;真的是你一个人打的?你真是厉害哦!&rdo;野人望着流霜笑意盈盈的脸,眸中闪过一丝微光,忽然低下头,继续冲洗着shou皮上的血迹。清晨的阳光淡淡地照在他身上,照着他修长矫健的身影。他的身形不错,不是那种彪悍如蛮牛的样子,倒是高大挺拔。流霜忽然很想知道,这个野人长的什么模样,说实在的,他脸上花花绿绿的,她实在是瞧不出他的真面目。&ldo;你能洗洗脸吗?我很想知道你长的什么样子呢!&rdo;流霜好奇地问道。野人闻言,摇了摇头。回首向流霜比划了一阵,一会儿指天,一会儿指地的,一会儿跺跺脚。流霜皱了皱眉头,不解地问道:&ldo;怎么,洗个脸,还能触犯神灵啊!你们,竟然这么信山神野鬼?&rdo;野人连连点头,随即似乎是对流霜的后半句话极不满意,觉得她冒犯了山神,硬是拉着她对着山的方向磕了两个头。流霜不可思议地挑眉,她知道自己也是无法说服这个顽固的野人的,大约以为他脸上不画图腾,山神会降罪。这世上哪有山神,不过,野人信奉这个,她也只得作罢。&ldo;那,你又叫什么名字呢?&rdo;野人也应当有名字吧,总不能天天喊他野人吧!野人低头望着流霜,两道浓眉忽然皱在了一起。虽然花乎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qg,流霜还是感到野人似是有些忧伤。不会是,他连名字都没有吧。思及他一个人在此,似乎是没有家的。难道这野人也是孤儿?流霜心内有些怜悯,柔声道:&ldo;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如何?&rdo;野人似乎是听懂了流霜的话,极是兴奋地点着头。流霜颦眉凝思,这个野人不顾危险从断崖救了她,是一个勇敢善良的人。便道:&ldo;你就叫阿善吧。我叫白流霜,以后你可以叫我流霜!&rdo;野人点了点头,似乎对自己的名字极是满意。欣喜地走到流霜身前,张开双臂便去抱流霜。起初流霜吓了一跳,但是知道他并没有恶意,便任他抱着,在河边转圈。头顶上日光星星点点,随着流霜在旋转,这么多日子以来,流霜第一次有了自由的感觉。虽然是困在深山老林里,但是她却真真切切地感到了自由。&ldo;好了,阿善,你放我下来吧,我已经头晕了。&rdo;流霜气喘吁吁地说道。野人阿善闻言,十分不舍地将流霜放了下来。然后,喃喃地说道:&ldo;霜!&rdo;虽然发出的音不是很清楚,但是流霜还是听出来是在叫她。摇摇头道:&ldo;是流霜!&rdo;只叫一个字,就好似qg人间的称呼一般。野人试着叫了两声,根本发不清&ldo;流&rdo;字的音,于是他便固执地坚持叫流霜一个字:霜。流霜实在拿他没办法,也任由他这么叫了。流霜笑着和阿善一起,将那些shou皮清洗gān净,挂在河边的大树上晾gān,待晚上铺在地上当chuáng榻用。那两件狐狸皮,流霜打算做成衣衫来穿。因为,此时她和阿善虽不算是衣不蔽体,但是都是没有外袍的。山间的夜极冷,穿这样的衣衫势必会挨冻的。夜晚很快来临了,阿善将那些shou皮收了回来。经过一日的bào晒,shou皮已经gān燥。流霜将两块虎皮铺在地上做chuáng榻,将那两只白狐皮用匕首裁剪开,然后将骨头磨成针,穿上自制的麻线,一针一针地fèng了起来。阿善坐在另一张虎皮上,双眸微眯,似睡非睡地盯着流霜。似乎是对流霜fèng衣服极是新奇,大约他从来没见过女人做女红吧。第二日,又用了半日,流霜总算是将两件外袍做好了。她本来也是不善于做女红的,所以做的慢了些。阿善见流霜将衣服做好,迫不及待地穿在身上,竟是极合身。白绒绒的虎皮,让他看上去平添了一股纯净之气。流霜为自己做了一件长袍,还用多余的狐皮做了一件围脖和小靴子。这一套衣服穿在身上,好似披了一身的落雪,使她看上去愈发冰雪可爱脱俗美丽。阿善见了,几乎看呆了眼,良久才回过神来。流霜看着阿善呆呆的样子,对这个孤独的野人忽然产生了一种保护的yu望。虽然她是柔弱的,但是就是想保护她。保护他不受冷,不受饿。在出山前,她一定要为他做足够的冬衣。&ldo;阿善,我们出去转一转如何?&rdo;这几日,流霜已经发现,这崖底人迹罕至,想必有一些名贵的糙药。两人从dong里出来,沿着崖底向前走去,果然见糙丛里星星点点点缀着一些药糙。有当归、天麻、桔梗……这些普通的糙药,也有个别比较名贵的药糙。就这样一路走着,流霜越走越欣喜,大约因崖底人迹罕至,这药糙无人采摘,大多已经成熟了。转过了几道山崖,流霜眼前忽然一亮,好似做梦一般望着眼前这一片花海。这是一个山坳,三面环山,空气微湿,生长着许多名贵的药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