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晖看腕表,“太晚了,有事明天说。”
他拍了一下驾驶椅,秘书立即调头。
后视镜里,叶家的车也发动。
路口拐弯的时候,叶家的司机变道追上,并排行驶。
“周总工。”
周宴晖本来只降了半扇车窗,闻言全部降下,一副官方的笑意,“叶总工,飙车请改日约我。”
“我不找你。”
叶柏南视线落在他旁边的杜若,“我找杜若解释一个误会。”
“哦。”
周宴晖很配合,身体后仰。
没了阻碍,叶柏南和杜若四目相对,但中间隔着周宴晖,气氛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违和,叶柏南向来是含蓄寡言的男人,最终也没解释出口。
“杜若,你等我电话。”
叶柏南讲完这句,车减慢了速度,没再追。
周宴晖重新升起车窗,“他有你电话吗。”
杜若摇头。
估计是打到乔尔的秘书部。
不会贸然惊动周家老宅。
。。。。。。
回到家,周夫人也刚进门。
周淮康坐在客厅,鼻梁上架着老花镜,看新闻重播。
保姆端了一壶茶出来,杜若洗了手接过,轻轻放在茶几上。
茶碗太烫,她蜷了蜷烫红的指尖。
周淮康不爱用茶具,爱用老式的大茶碗,一碗能喝饱,他不讲究生活品质,衣食是小康水平,因为周老太爷留下的家训:严于律己,勤俭光荣。
无奈周夫人太讲究了,到底是娘家有资本,老宅原本挺陈旧,是她住不惯,老太爷下葬一个月后,里里外外豪装了一番,周淮康私下埋怨过她,事实上周夫人很收敛了,李氏家族在南方的祖宅,那才是顶奢气派。
周淮康盯着周宴晖,“出风头了?”
“宴晖和叶柏南抢压轴,他抢赢了。”
周夫人挨着周淮康落座,“那条项链寓意好,祝贺新婚夫妇百年好合的。”
周淮康笑,“耿家去了吗?”
“耿家在政府主办的1号厅,没来2号厅,捐了3辆救护车。”
周夫人亲手给周淮康削了一个苹果皮,“孙太太带头起哄,若儿和耿家的公子还没见面呢。”
杜若搓弄着两只手。
“耿世清的背景没得挑,和若儿年岁相仿,而且耿家是文化部门的,在文娱界和教育界的人脉广,孙辈长大了搞搞文艺,入行很容易。耿世清的大姐二姐经济实力强,十分宠弟弟,若儿一辈子享不完的福。”
周淮康喝了一口茶,一锤定音的语气。
“若儿,你表个态。”
周夫人谨慎,不希望杜若嫁了瘸子,有风言风语揣测周家,要她一句顺心如意的话。
“耿世清在本市吗?”
始终一言不发的周宴晖忽然开口。
“不在本市,他在外地的医院做治疗,后天回来。”
周淮康明白周宴晖有异议,“你什么想法。”
“我见一见。”
周宴晖云淡风轻,又有一股不容反驳的气势。
“见一面倒是应当的。”
周夫人说,“若儿也见一见。”
周淮康眉头拧得紧,好半晌,否决了周宴晖的提议,“你不必出面了,我和你母亲在老宅招待耿家。”
“那不行,男人最懂男人。”
周宴晖翘起腿,手臂懒懒地搭在沙发靠背的边缘,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表面随和,内里的气势却更足了,“杜若也算周家的小姐,她选男人,我要把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