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的窸窣声中,姜醒手臂位置的雨衣被划开了个大口子。
刚才那一瞬,姜醒离得那人很近,刀被刻意隐身了,她无法确认武器离自己的具体距离。
那人似乎刺中姜醒有了信心,又迅速展开了第二次攻击。
姜醒的另一条雨衣袖子被划破。
她一看就知道对方是个生手,净往不痛不痒的位置划,放刀的力度还很浅。
在接下来的交手,姜醒身上的雨衣被划了有十几道,都没有一次接触到她的皮肤。
姜醒突然停下来:“没杀过人吧?”
安静。
她听不到任何回答。
所以听起来就是姜醒一个人在房间里自言自语:“不会我可以教你,我杀人可厉害了。”
她挺起身体,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位置:“这里是心脏,如果你的力度够大,刀又够长,可以试着捅这个位置。”
如果有第三个人在这里,一定会觉得姜醒是疯了,怎么会教敌人杀自己。
那人还是没有任何回答。
姜醒像一脚踏进了真空罐子里,听不见其他声音。
不知等了多久,当她转身时,扑哧——
一把凭空出现的切菜刀径直刺进她的心口。
那人最终听从了姜醒的指示,决定赶走这个侵占房子的人。
可预想之中的血液并没有出现。
那人其实忽略了几个关键,姜醒说的是力度够大以及刀要够长,而显然这两点对方都没有具备,并且还有一个重中之重姜醒没有说——
物理攻击其实对她的作用微乎其微。
长刀在刺破雨衣的同时,姜醒的身体就像雪人般融化,滴滴答答向下流淌,化作了一滩浓黑的影子。
这一幕很诡异,活生生的人在眼前失去了颜色,从立体转变为平面,凝结在地板上。
哐啷——
那人似乎被吓到了,长刀掉在地上。
姜醒顺势裹住这把刀,攀附上触手确认的位置。
这种感觉很奇怪,她似乎缠上了一个东西,却没有很完整的实感。
像急速的风在掌心涌动,你确认他在这里,但是再用力一捏就什么也握不住。
姜醒只能像一块严实的布,牢牢裹住这团没有确切实体的东西,她不知道自己扭曲到了什么程度,异化后的身体灵活性超出她的想象。
她向那人亮出了刀。
现在局势反转,刀到了她的手里,对于一个危险分子来说,无疑是杀人索命的开场。
姜醒的嗓音挟有压迫:“我说过我杀人很厉害,虽然现在看不见你,但是一样能将你杀死……你要是想活,就给我现身。”
包裹的风有了瞬间的安静,那人好似停止了挣扎,但仍旧将自己隐藏起来,不肯现身。
姜醒也不急,杀手有的是耐心:“我知道你看中的是这间房子,屡次赶跑租客也只是为了守住这间房子,但仔细想想你要是死了,能守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