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榭伸手,想把他已经湿透了的衣服给脱下来。
手刚碰上他身体的瞬间,江恒星不知哪来的力气,像垂死的鱼一样大力挣扎了几下,把周榭的手直接拍在了浴缸边上,伤口正好撞到浴缸边角,疼得周榭当场嘶了一声。
江恒星一边竭力反抗,一边无意识地哭喊:“放开我……我老板马上就来了……你别碰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周榭的动作一顿。
江恒星的眼泪彻底失控,像是决堤了一般,顺着眼角止都止不住地往下流,还伴随着一声声细弱的呜咽,一下下地戳着周榭的神经。
半晌,周榭轻轻地叹了口气,认命似的。他半跪在地上,把江恒星从水里捞了出来,抱进了怀里。
怀里的人兀自剧烈挣扎,周榭手上加重了力道,在江恒星耳边不住地安慰:“是我,我是周榭……别怕,我来了……对,我是周榭。小羊,江恒星。没事了,别怕……”
江恒星混混沌沌,巨大的恐惧感包围了他,直到他隐隐约约地听见一声“周榭”
。
“老……老板?”
他哽咽着叫了一声。
“江恒星,我在。”
周榭沉稳的声音像是深海之中的一座灯塔,强势地冲破黑暗,把江恒星从无边的混沌和恐惧中拉了出来。
“老板。”
江恒星的哭声再也压制不住,他还有点睁不开眼,但胳膊却下意识地往前伸,试图确定周榭的位置。
直到真真切切地被人揽在怀里,江恒星紧紧地攀附住周榭的胳膊,犹如溺水之人攀附着深深扎根的大树。
周榭抱着江恒星,柔声细语地附耳安慰,直到怀里的人停止挣扎,直到江恒星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他轻手轻脚地打开浴缸活塞,把半缸凉水放个干净,然后打开恒温龙头,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浇在江恒星身上,直到他手脚回暖,不再颤抖。
“老板,他欺负我……”
江恒星在沉睡中呓语。
“嗯,我帮你欺负回去。”
周榭坐在床边,大手抚过江恒星散乱的鬓角,眼神中盛满了温柔,轻声哄道。
江恒星从噩梦中惊醒。
房间里光线昏暗,不知今夕何夕。昨夜被溺死的手机陈尸床头,江恒星拿起来看了一眼,确定无力回天。
下床走两步,除了腰腿酸软和一丝不挂之外,没什么大毛病。
行政套房里空无一人,唯有沙上敞着一床薄被,像是昨夜充当了某人的临时床铺。
茶几上放着一台记本,还有一块周榭从欧洲定制、全世界仅一只的腕表,就那么随便扔在桌上,平白地给整张茶几抬了身价。
江恒星拿起来看了眼时间,下午一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