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霾笼罩着整个五行宗。灰暗的天空似乎就压在头顶,让人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在这片暗灰色的天空之下,原本的青山变成了灰色,引灵桥上飘动的浮云变成了灰的,甚至每一个人的脸上,也似乎被涂抹了一层灰色。
五行宗的弟子,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闲情逸致。在他们的前后左右,几乎都有着两个或两个以上眼中闪烁着兴奋光芒的魔教弟子。各种奇形怪状的法宝,在这些魔教徒众的操纵下,击向被他们围困的五行宗弟子。
漫山遍野的喊杀声,惨叫声,惊呼声,斥骂声,法宝相撞的声音,各种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即使是正常人在这样的环境中待久了也可能被逼疯。五彩斑斓的光芒闪烁,却没有让人感觉到愉悦,反到是伴着鲜红的血液飞溅。浓烈的杀气和血腥味,随着山风吹散开来,弥漫在聚灵台广场上,把平静祥和宛如仙境的五行山变成了人间地狱。
在这种场合中,不管是魔教徒众,还是五行宗的弟子,早都杀红了眼,没有谁会在乎对手的生死,甚至还希望自己能立刻手刃敌手,盼着他快些倒下。而那些倒下的人空出来的位置很快又会被新的对手占据,厮杀依然要继续。如此无穷无尽,似乎只有等到这场争斗结束后,最终活下来的人才可以喘一口气。
而对于五行宗这个大门派而言,自开宗到现在两千多年间,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连敌人都摸到家门口了都没有警觉。即使是百年前的那场大战,虽然伤亡很大,但那次是正道与魔教的一次势均力敌的正面交锋,五行宗也早有戒备,魔教根本就没有讨得什么好处,甚至可以说是大败而归。
但今日却不同于往昔,五行宗上下只认为魔教大军还远在万里之外的黑沙源,事前根本就没有应战的准备,万不曾想到那只是魔教的一个幌子。等众人醒悟过来时,已有大量的魔教徒众如潮水般地涌入山门。五行宗弟子仓促间建立起来的防御,只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土崩瓦解了。
也不知这大量的魔教徒众是怎样悄无声息地摸到五行山上的,想必是谋划多时,做足了准备。五行宗只能是被迫应战。此消彼长之下,魔教徒众长驱直入,源源不断的人潮从金剑峰杀过金灵桥,又一路厮杀到聚灵台广场,直逼五行大殿。
此时的五行大殿门外,在五行宗掌门五阳真人以及诸院掌院长老的面前,一溜排地站着四个人,都是当今魔教赫赫有名的人物。帝阁阁主帝天,天都教教主段天君,脸上带着面具的隐宗宗主隐王,还有一个风姿绰约的断情谷谷主玉蝶仙子。
时间不长,在他们的身后,又6续落下二十几个魔教之人。看这些人的气度架势,只怕无一人是好相与的,多半是魔教四大门派中的重量级人物,至少也是个高手。
帝阁的阁主帝天呵呵笑了两声,先开言道:“五阳老弟,百多年不见,你的身子骨可还硬朗?”
五阳真人身子震了一震,双眼微眯,眼前这四个人,除了不清楚隐宗的宗主隐王是何许人,其余的三人都算是他的“老朋友”
了。当下五阳真人鼻中出“哼”
的一声,冷然道:“托你的福,还死不了。”
帝天闻言大笑,煞有介事地感慨了一番,道:“如此就好,百年前就在这五行山上,我败你一招,还险些伤在你的剑下,不想之后你就被我圣教前辈黑魔老祖重创,如今见你风采如昔,想必是当年的伤势对你并无太大的影响,我也甚感欣慰!”
五阳真人心中一阵翻腾,脸色渐渐沉了下去。想起百年前的那场正魔大战,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恶梦,几乎要把他修道的意志都要摧毁。若非他心性坚定,闭关苦修了整整二十年,恐怕时至今日他还陷在当年的痛苦漩涡中。
此时帝天旧事重提,表面上看是关心五阳真人,实则是在揭后者的伤疤,其用心好不歹毒。
只是五阳真人何等人物,不会猜不出帝天的用意,更不会因为后者的一句话就恼羞成怒。而站在五阳真人左侧的宗岳却已经按捺不住性子,大喝道:“帝天,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当年若非那个老魔头救你,你早就被掌门师兄一剑给劈死!”
帝天脸色微变,恶狠狠地瞪了宗岳一眼,冷笑道:“你就是宗岳宗掌院吧!我记得百年前你还只是一个无名小子,如果你的师父古风道人在大战中没有死在我们的手里,你不可能就这么顺利的坐上掌院之位吧?说起来,你要感谢我们才是,为什么要诅咒我?”
这番话极尽讽刺之意,也更为歹毒,引得众魔头一阵嘲笑叫好。宗岳听在耳中,却如同被人一巴掌重重地抽打在脸上。只见他身子颤了几颤,瞬间脸色变得煞白,双目通红,怒喝道:“你这妖孽,受死吧!”
提剑就要向帝天砍去。
五阳真人急拉住他的手臂,摇头道:“宗师弟,不可乱了方寸,妖人就是要激怒于你。”
宗岳忿然道:“帝天老贼欺人太甚,我怎能饶过他!”
两人正言语间,忽听得喊杀声大响。五行宗和魔教诸派的高手都向下看去,只见大量的魔教徒众已然杀到五行殿下。反观五行宗的弟子一退再退,大抵是顶不住了。
“哈哈哈!”
帝天一阵狂笑,道:“今日就让你们看看,到底是我们死,还是你们亡!”
说到最后的“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