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笙抬头,见他说话时神色认真,便道:“我没有说什么啊……”
“我只是先同你说清楚而已。”
他顿了顿,又望着她的眼睛,“以免你不相信我。”
银笙听他又说到这话,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她以为奚秋弦已经不再在意之前的事情,但此时听了这一句,她感觉他似是话中含着别的意味。
她踌躇了一下,垂着眼帘道:“阿弦,你还是埋怨我没有及时跟你说我哥哥的事情?”
奚秋弦一怔,“那件事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你怎么这样想?”
银笙不再说话,他滞闷道:“在你心里我不仅不可信,还是这样小气的人?”
“那你为什么要说刚才那句话?什么以免你不相信我……”
银笙别扭道。
他不悦道:“我是怕你误会我跟天淑的关系,才跟你说那番话的,你想到哪里去了?”
银笙看看他,他眼角含怒,目光往她脸上一扫,银笙便觉得一阵心慌。这双漂亮的眼睛温柔时太过迷人,凌厉时又让她不敢直视。
于是只好背过身,恨不得躲进床头的帘幔。
他叹了一声没有理她,顾自弯腰解开腿上的带扣,将假肢卸了下来。银笙犹豫间转过身,他已经往后一坐,扯过床上的薄被盖住了双腿。
“你回房去吧。”
奚秋弦躺下,睡在她身侧,像是不想再跟她说话的样子。
银笙憋了一口闷气,见他合拢了双眼,不由起身道:“你总是这样对我呼来喝去的吗?”
他怔了怔,睁开眼睛只见她转身要走,忙吃力地撑起身来。“我又怎么了?”
他竟是很疑惑。
银笙恹恹的,以前在冰洞山的时候,她总是小心翼翼地伺候师傅,唯恐触怒了性情古怪的她。遇到奚秋弦之后,尤其是与他日益亲昵后,她一度觉得奚秋弦待她极好。但不知不觉间,她又觉得他时而将她视为珍宝,时而又好似视她如一片羽毛,伸手抓来把玩一番,一旦心情不悦了便又挥手抛去。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看待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注定了就一直要这样卑微地乞求对方的怜爱。
“说话,银笙!”
奚秋弦拉住她的手。银笙没有说话,他急将她按坐在床沿,正对她道:“我没有想要对你呼来喝去。”
银笙看看他,一贯高傲的他此际显得顺从了一些,却又带着几分无奈。“别不高兴好吗?”
他一改之前的负气冷傲,小声道。
银笙见他眉宇间犹带忧悒,心便软了几分,但嘴上还是说:“你总是这样对我。”
“以后我不会了。”
他松了手,银笙低着头盘膝坐在他面前。奚秋弦静静地望着她的乌黑长,她几乎没有什么饰物,只是以翠色的丝缕绾着鬟。
“阿笙。”
他轻轻地唤她。银笙抬头看着他,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