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灯火阑珊处(九)
青木一路拉着我的手出了蓝鸢山庄径直回到了客栈。一进门,他便放下我的手,开始收拾简单的行李。“主人是谁?”
看着他自顾忙碌的背影,我问道,娇嫩的声音里竟然添了几分清冷。只看到他肩膀似乎颤抖了一下,却没有说话,还是在忙碌着手中可有可无的东西,动作些许凌乱。
“是他吗?是吗?”
我进一步的逼问,心中迷糊的疼痛,还有隐隐慌乱的感觉。第一次更深的发现,我对于这个世界而言真的是可以随意玩弄的,我不知道真假,不知道过去,就像一个人在黑洞中摸索,谁都可以拿虚假的光亮来欺骗我那就是洞口。他还是没有说话,却停下了手中的东西,坐在了榻上,眼神里异样的挣扎。
我走近他,站在他身旁,看着他的侧脸,说道:“是他,对吗?你认识轻阿,也认识他。你知道一切,你们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我感觉自己似乎快被这种模糊的疼痛逼疯了。轻阿,为什么?为什么你带走了你的记忆,却留下了你的心痛,你的感觉?为什么?既然选择了忘记,为什么还有留下如此深刻的痕迹?
伏在锁骨间的蝴蝶似乎又开始了她的蠢蠢欲动,我用手指轻轻抚弄着她,却依然无法平复那刺骨的疼痛。青木转过头看着我,眼睛里映出了我的面孔,一片苍白。他,手指抚上我的额头,轻轻拭着渗出的汗珠,说道:“轻阿,我说过,不要再想他,对你而言,他只是一个你无法面对的伤痛。”
我抚着胸口,挣扎着站起身,背对着他,微微侧过脸说道:“不要再骗我,青木。即使是疼痛,我也要自己选择。即使最后是我的支离破碎,我也要自己的选择。用不着你们来做决定。”
说完,便拉开门要出去。还没有踏出门槛的时候,手臂却被拉住了。我没有来得及挣开,就听他说道:“你不能一个人出去。你难道感觉不到一直以来你的处境吗?你难道感觉不到主人他是为你好吗?你难道还要再经历一次痛不欲生?”
“我现在已经痛不欲生了。”
娇嫩的声音里凄凉的让人窒息。
罂粟花开尽妖娆(一)
一个人从客栈出来,走到街上,看到来往的人群,才发现自己的形单影只。不知道去哪里,不知道轻阿曾经在这里是谁。一个个陌生的面孔从我身边走过,他们似乎都有自己要去的地方,都有自己的家,也都有自己的过去,而我除了这个身体之外却一无所有。
抚着锁骨间刺骨的疼痛,感觉自己的灵魂就这样被轻阿锁住了,挣扎只能换来更深刻的疼痛。刺目的阳光打在脸上,嘴唇干涩的发慌,才发现周围已空无一人。不知不觉,我已经走了很远。
遍地的向日葵,迎着太阳生机勃勃的成长。让我想起了现代拍结婚照的时候,穿着曳地的雪色婚纱,轻轻的依偎在那人的怀里,是多么的甜蜜。然而,最终却变成了一个可笑的骗局,而自己就是那个最可笑的小丑。
听到细微的响动,我猛地转身,竟是四个黑衣蒙面人,眼神冷得可怕。心头猛地一阵,后退了一步。然而却是没有来得及多做反应,一个黑衣人已经欺身到了我面前,后颈一痛,我晕了过去。
嘴唇干涩的要命,我挣扎着睁开了眼睛。一阵风吹过,血色的纱帐混着暧昧的烛光轻轻摆动,竟是带了几分诡异。脑子里恍惚的闪过些许画面,却凌乱的没有一丝线索。看了看四周无人,便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才发现自己竟不着寸缕。身上仅覆盖了一层淡薄的轻纱,淡薄的可以看清楚身体的每个部位。轻轻用那仅有的薄纱掩住身体,走到镜子前。
镜子里的人娇媚的极致。脸庞上涂抹的古铜色已被洗净,莹白的肌肤就这样裸在了空气里。眼睛清淡的泛着银光,却依然妩媚动人。只有原本淡粉的嘴唇,此时已苍白一片。乌黑的发丝也已经松散,些许凌乱的披在身上,一直垂到膝盖。
轻轻把右肩上的发丝抚到身后,漏出了纤细的锁骨,那黑色蝴蝶只是静静的伏在上面。因为,此时我的心寂静的似没有了跳动。
罂粟花开尽妖娆(二)
微怔的一刹那,再抬头,却看到了那个站在我身后的女人,抚在黑色蝴蝶上的手指轻微颤抖了一下。她,一身血色纱衣,朦胧的映现着娇媚的胴体。五官妩媚得像是罂粟,让人的意志力变得不堪一击。细长的眉毛下面是一双丹凤眼,透着勾人的光泽。嘴唇红得像是娇艳欲滴的玫瑰,试问哪个男人可以抗拒?她真的是个尤物,即使是现代的我,也不及她半分的诱人。
此时,她正站在我的身后,看着我,眼神里却泛着让我心颤的光芒。我看着她慢慢走向我,最后到了我的背后。自然的伸出雪白的双臂轻轻环住了我的腰肢,脸庞伏在我的脖颈间,那张娇媚的面孔就这样暧昧的存在着。温热的呼吸透过凌乱的发丝扑打在我的肌肤上,只感觉浑身的燥热难耐。
“轻阿,为什么要回来?”
酥软的声音里竟然透着几分凄凉。我的心竟像是在被来回的扯动,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席卷了最后的挣扎。脑子里恍惚的闪过无数男人龌龊的嘴脸,那满脸的淫笑让我想要呕吐。
她的手指轻柔的抚上了我额前的刘海,慢慢下移到眼睛,鼻子,嘴唇,脖颈……手指轻柔的像水,竟充满了魅惑。最后,落在了那细细的锁骨上,轻轻的揉动着嵌在上面的黑色蝴蝶。“你知道它是什么吗?”
嘴唇伏在我的耳边,浅浅问道。我看着她,没有说话,或则是身体酥软的没有力气说话。“是殇。”
嘴角微微扬起,最后慢慢扩大成些许情欲味道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