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万万没想到,这厮竟有如此损招!一夜夫妻百夜恩,他怎么能这么待我?!
江寻,居然想把我关在榻上,活生生懒死我!
卑鄙啊,卑鄙。
他知我是如何勤劳之人,竟用这招待我,教我如何不想妥协?
于是,我掰了掰手指,开始继续生气大业,此番,定要成功。
实际上,我也就是想想。因为在我实施计划之前,我先遇到了另外一件事。
府内闯入了贼人,此贼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当年一时心软放过的那个暗卫。人与人之间的友情真的很脆弱,我私以为我和他已经成了挚友,哪料到他一心想害我。
不,应该说是,即使冒着会死的危险,也折回来害我。看来他杀我的心比交友的心更为强烈,本身就是一个社交较为困难之人,是我遇人不淑。
就这样,他把我挟持了。
我望着那柄锃光瓦亮的匕首,强忍着惧意,咬牙不晕。
趁暗卫和迎面赶来的江寻叫板时,我还偷偷用手指探了探刀面,感慨:“是真刀。”
于是,我的腿,软了。
我眼泪汪汪望向江寻,他就在对面,披一袭墨色长袍,下摆迎着风雪猎猎作响,俊美无俦。
江寻抿唇,一双眼又黑又沉,比漫天霜雪还要冷入三分。他低低说道:“还望阁下放过拙荆,她胆小,不经吓。你家主上若有何吩咐,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很无语,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刻,就不要揭我老底了好吗?我都快尿了……
暗卫笑道:“江大人莫要担心,我家主上不过是想借夫人见大人一面。我等不会伤她性命,今夜在黄石山的大潮寺内,好酒好菜备着,静候大人。”
江寻不知想到了什么,眯起狭长的眼睛,道:“佛门清净地,饮酒食肉恐怕不太好?”
暗卫不以为然,道:“我家主上是可逆天改命之人,不过是区区佛门清规,破了便破了,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江大人总该知道这个道理?”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连我都听懂了。这是在暗示江寻,此番谈话,定是与谋逆有关。
看来,江寻真是个香饽饽,谁都想咬上一口。我脑中浮想联翩,可惜啊可惜,这个香饽饽被我日日夜夜咬了不知多少口,早吃腻了。
暗卫话音刚落,就想把我掳走。
说时迟那时快,从院外突然飞来几支长箭,箭头淬了毒,一下子射中暗卫的的肩膀,血溅了我一脸。
我惊慌失措,还没等回神,就被江寻勾到了怀中,搂紧。
他的心跳很快,男性气息强烈,一下子笼罩了我。我嗅着他身上清苦的草木香,忽觉安心,一颗心悸动。
我男人,飞檐走壁的样子,好帅。
暗卫受了伤,俯跪在地。
江寻拔剑指向他的额头,道:“若我没猜错,你家主上可是宇楼王氏的人?滚回去告诉你家主上,再入我府,不仅成不了友,亦可能是宿敌。”
对方默不作声,听完了话,便飞走了。
我有些羞涩,小声道:“夫君真厉害。”
江寻瞥我一眼,在我耳边,咬牙切齿道:“其他野男人,休想从我手中把你带走。”
完了,这一瞬间,我死寂了十几年的春心,被江寻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撩动了。
自从江寻救了我,我看他的眼神也不一样了——饱含崇拜与爱慕,巴不得和他日日夜夜好。
我也没想到我是个日久生情的主儿,偏好婚恋,先婚后爱。许是江寻飞身救我的仪态潇洒,黑浓的发丝掠过他的眉眼,融入墨黑眼眸的那一瞬令我心动。总而言之,我现在心跳很快,如敌军掠地,兵荒马乱,许久都无法平静。
江寻见我神色有异,担忧问:“怎么了?可是吓到了?”
我摇了摇头,脸颊一阵发烫。从前,我怎么不知道江寻的声音如此好听,如同天籁,直击心底。
他很担忧,探手在我手臂上摩挲一番,确认无伤,方才松了一口气,道:“幸好没事,不然我拿他人头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