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殿不喜血色,更不喜欢打打杀杀。”
谢承泽笑得十分纯良。
员外郎想想琼林宴后泼天的杀头血,再想想二皇子每日穿的红衣殿袍:……
两人微妙地沉默了一下,随后员外郎主动提及了这次私下约见面的目的,“二殿下,您托管事叮嘱吩咐的,一万两白银该去往何处,就会去往何处,下官都安排好了。”
“那便带路吧。”
谢承泽抬脚而走。
员外郎连忙带路,经过跪着的朱小彪身边时,谢承泽脚步一停,语气上扬,“还不跟上?等着本殿请你?”
朱小彪一怔,连忙麻利地爬起来,跟上了谢承泽。
衙门的银局,是存放官府银两的房间,员外郎推开大门,便见里面板板正正地放着近二十个箱子,每个箱子都大敞着,露出了里面白花花的银子。
员外郎指着另外几箱,讨好笑道,“这是大人孝顺您的。”
也没说是哪位大人,显然,这是在试探。
谢承泽满意地哈哈大笑,金丝扇摇起来,“做的不错!本殿就知道,你们户部绝对不会领悟错本殿的意思!”
见此,员外郎顿时松了口气,连忙笑道,“那是自然,殿下的吩咐,我们户部自是会严格遵守。”
一旁的朱小彪偷偷瞥了一眼,心中一震。
他这是旁观了皇子受贿的经过吗?
让他跟在身边伺候,怎么会连这么私密的事情都不忌讳,难道,二皇子殿下是没打算让他活着回来了?
朱小彪紧紧闭上眼,浑身的小肥肉跟着微微颤抖。
天王老子的,要不他到时候半路逃跑吧,他能逃跑得掉吧?
目送走了员外郎,谢承泽瞥了眼颤抖的朱小彪,手中的金丝扇猛地拍在他的肩膀上。
“啊!”
朱小彪瞬间腿一软,跪在地上哆嗦道,“小的什么都没看见!”
谢承泽:……
又吵闹,又胆小。
但,品性善良,懂得忍辱藏拙,可一用。
谢承泽俯身,用金丝扇敲着他的圆脑袋,这儿敲敲,那儿敲敲,小声嘀咕道,“小彪啊,本殿救你离开朱府,你可不要让本殿失望啊,一会儿走时记得把门窗检查锁好。”
朱小彪睁开眼,眼睛微微一瞪。
二殿下?
“行了,起来吧。”
谢承泽收起扇子,淡淡道,“去益州的马车应该快到了,怎么把这些银子名正言顺地送上马车,应该不用本殿教你吧?”
朱小彪一愣。
谢承泽斜睨了他一眼,说出来的话,却是愈发莫名其妙起来,“朱县令这续弦,十年未怀喜,如今本殿一来就怀上了,啧啧,看来本殿真乃送子观音转世啊,哈哈哈哈哈——”
谢承泽仰天大笑出门而去,留下朱小彪傻愣在原地,待回过神后,一张总是嚣张跋扈的脸,逐渐冷沉下来。
是啊。
这喜,来得太是“时候”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