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逆天改命的传言来自十多年前,宋幼珺刚出生的时候。
那时候南珑极为有名的国师在占命宫闭关半月的时间,出关那日他手捧满星珠告诉先帝,今日会诞生一天之骄子,成为南珑日后的希望,能够逆天改命让南珑经年昌盛。
结果那日,宋幼珺诞生了。
先帝龙颜大悦,赐封号“婧安”
,乃独一份的尊荣。
同一年先帝驾崩,宋幼珺的父亲继位,成为南珑的皇帝,宋幼珺便成为嫡长公主。
传到后来,人们不知这是真事,还是给帝后宠爱宋幼珺编的一个说辞,总之宋幼珺自出生起便万千宠溺,即便是一母同胞,身为储君人选的嫡皇子宋霁受到的宠爱也难与其相比。
于是各国的人都知道南珑有这么一位嫡长公主。
“也不过如此。”
她上下打量宋幼珺,轻蔑的得出结论。
宋幼珺端起范来,将长公主的傲慢学了个十成十,她没有搭理卓央澜的话,而是微扬下巴,侧头道,“把六六带回来。”
这句话是对站在楼上的薛筠说的。
薛筠接令,一下就翻起身轻巧的落在二楼的围栏上,再一个翻身就落到了卓央澜的身后,没人看见她是如何出刀的,但壮汉出惨叫的时候,宋言宁已经被她带到了宋幼珺的身边。
宋言宁委屈巴巴的叫了一声,“皇姐……”
他揉着被拧痛的胳膊,“竹筒粽吃不到了。”
什么时候了还惦记个破竹筒粽。
宋幼珺无奈的叹一口气,将粘在他胳膊上的半个竹筒粽拿下来扔到地上,“你没受伤吧?”
宋言宁摇摇头,“就手有点疼。”
宋霁站在一旁,看了半响,才说道,“宋六六,下次行事不可这般莽撞。”
宋言宁瘪着嘴,嘀咕道,“我没有,我只是想给皇姐买竹筒粽吃,是这些人太过嚣张,竟带人把酒楼围起来,还要对我动手……”
宋幼珺见他这可怜的小模样,摸了摸他脑袋,“没事,皇姐给你撑腰。”
话音刚落,卓央澜怒不可遏的声音就打断他们的话,“你竟敢动我的人,好歹在这南珑领土,我也算是你们的客人,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宋幼珺打眼看去,就见方才擒着宋言宁的两个壮汉一人被削断了半个手掌,她心中暗惊,难怪方才叫的那么惨。
薛筠不仅出手快,也非常狠。
不过手掌砍都砍了,断没有让宋幼珺道歉的道理,她嘲讽一笑,“怎么?皇城脚下,岂由你外族人欺负本宫弟弟?断手不过是小小的警告,若是你还不知收敛,仔细你的狗命。”
“好大的本事,长公主。”
卓央澜咬牙切齿。
“今日本宫包下锦云酒楼为朋友庆生,碰上你这种不长眼的东西来寻晦气甚是影响心情,”
宋幼珺将视线放在跪在地上的礼部侍郎,“还不带着人滚?”
礼部侍郎哪想到宋幼珺也在,吓得屁滚尿流,忙高喊,“臣只是奉命行事,还望婧安公主大人有大量,臣现在就带人离去。”
他站起身,对卓央澜低语,神情急切,似乎极力劝阻她。
卓央澜却不理会,指了指站在一旁沉默良久的姜沂川,“他不是北昭送来的皇子吗?如何又是你朋友了?”
宋幼珺没想到她也知道姜沂川的身份,猜到可能是之前争执的时候礼部侍郎告之的。
她看了姜沂川一眼,他眉眼敛着沉色,即便是被点名了也没有什么表情,并不言语。
宋幼珺不耐烦道,“本宫爱为谁庆生就为谁庆生,与你何干?薛筠!”
她扬声一喊,薛筠手中的长剑便噌地一下出鞘几分,杀意尽现。
卓央澜忌惮薛筠,到底是不敢再造次,恨恨的瞪了宋幼珺一眼,说了一句众人都听不懂的祈月语,而后转身负气离开。
一行人撤离之后,大堂空旷许多,宋幼珺知道这事可能还没完,到时候祭天大赏恐怕还是要跟这女子见面。
不过这是南珑的地盘,宋幼珺倒是不怕她。
宋幼珺见宋霁一干人在旁站着,何芸不在,极有可能是回肃王府搬救兵去了,毕竟这些人只是出来庆生,并未想到会有人闹事,身边也没带人。
姜沂川就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她觉得这是还东西的好时机,便对他道,“你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宋言宁一听,立即道,“我也要去。”
“你跟荆明溪先上楼等我。”
宋幼珺给薛筠使了个眼色,薛筠便左右手各牵一个,将人带着往楼上走,宋言宁频频回头,“皇姐你快点来。”
姜沂川对她戒心很重,但她刚出面解决了那些外族人,虽说也是为了救宋言宁,但其实也算是帮了他们,于是没那么抵触,跟着宋幼珺走至一个偏静处。
宋幼珺从后腰摸出一个环玉香囊,递给他,“东西还给你。”
姜沂川眸中浮上讶异的情绪,接过来一看确认是他的香囊,暗色中他神色晦暗不明,“婧安公主这样做,有何用意?”
宋幼珺说道,“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寻你的麻烦。”
她本还想说有什么难处她都可以帮忙的,但是思及姜沂川此人头脑聪明,若是她态度转变太过明显定会让他猜疑不定,反而达不到和解的效果。
说完后她像是想起什么,又补了一句,“宋六六的言行仅代表他个人,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