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两辈子的活力都集中在了这个时候,她肚子里的这个小东西不是一般的折腾,惹得江沅又爱又气,每每都要和宋延巳抱怨:小家伙挑食、小家伙调皮、小家伙性子古怪、小家伙脾气不好。
这日,江沅挺着大肚子又哭了一场,泪眼蒙蒙的直抽抽,起因是她想吃鸡,结果穗儿杀鸡的时候不小心被她看见,当场就飙了泪。
“太可怜了。”
江沅抱着一锅鸡汤,边哭边喝。
“那你还喝?”
宋延巳伸手试去她唇角的油渍,眼睛透着笑。
“我想喝。”
江沅抽泣着舀了一匙鸡汤塞入口中,鲜的她满心舒坦,眼睛却止不住的冒泪花,“是肚子里这个再哭。”
“…”
江沅自打有了身孕,就这么不停的折腾,连一向跟她尾巴似的李清平,如今遇见她都忍不住夹了尾巴溜走,“这怎么还不生啊!”
对啊!怎么还不生啊!江沅鼻头又一红。
“这都过了两日了。”
宋延巳单手敲着桌木,示意第五先生看他。
老头这会正在摇头晃脑的读医书,被他强行打断,自然有些脾气,“这孩子又不是黄瓜,到时辰了摘就行,早几日晚几日都是常事。”
“常事?”
宋延巳明显对他的回答不满意,淡淡道,“我可记得有人是拍着胸_脯诺了日子的。”
“老夫是医者,又不是能掐会算的神仙!”
第五惠捏着稀疏的山羊胡,不乐意的丢了医书,“能猜个大概已是极大的本事!”
就这样,小家伙又在江沅肚子里折腾了大半天,终于在更深露重的深夜,忍不住想要出来了。
江沅这会正睡的迷迷糊糊,以为像往日一般,疼上片刻就好,没想到越来越疼,闷哼出声。宋延巳的觉极轻,她那边微动,他就睁了眼,撑身半起,“要生了?”
“嗯。”
她咬着唇握着宋延巳的衣角,“疼。”
烛火照亮了整间屋子,平静的小院,立刻被人来人往的脚步声打破。
产婆是老早就请好了的,江沅的肚子还没到月份,宋延巳就差人打通了隔壁的院子,丫环婆子也挑了不少,直接备在隔壁候着,平日里由着朱船调_教。
第五惠也得到消息,没等宋延巳那阎王派人来唤,就直接背着他的小药箱,颠颠的跑了去。
都说女人产子,如同鬼门关上走一遭。
宋延巳记得,上辈子蓉安生那双儿女时,血水一盆子一盆子的往外端,孩子刚生下来,人就不行了,几个大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从阎王殿里给抢回来,可惜人活了,身子也毁的差不多了。
掩在袖中的指尖微颤,他的声音却一如既往的平静,“你跟我去屋里看着。”
“我?”
第五惠瞪了眼,“我是大夫,不是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