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记得,你们是来拿信的。”
阿莱茵:“是的。我们正是为此而来,帝国下派的任务是到肖先生这里拿一份重要的信。”
“重要的信。”
肖先生念叨着,从喉咙里发出的腔调被乐器的奏扬拉扯得变了腔调,“那的确是一份重要的信呢。多次拖延真是不好意思,还望伟大的帝国能够原谅我。跟我来吧,艾德哨兵,我之前承诺过要给你。”
阿莱茵点头,透明的双开门再度打开。
临出前年轻哨兵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奈何什么都没有看到。
*
出来时才知道夜已经很深了。
外面一片宁静,喷泉不在活跃,庭院幽深,连始终环绕的音乐都如同弯垂的含羞草在门轻轻关闭地那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们经过条很长的长廊,夜虫轻微鸣叫,客人却一个不见。
途中有一间房,门没关紧,一开一阖,肖先生走得飞快,可后面的阿莱茵还是看见,在漆黑奇怪的房间里,有莫名其妙成堆的衣服,一个没有开工的壁炉,以及上面一排看不清的相框。
杂乱,他联想到这个词,还没来得急细思,雇主已离开。
*
“肖先生?”
房屋背后,有一扇可拉动的木门。任谁也没想到,那里居然连接一个地下室。
层层石板台阶不断延续向下,肖先生领头,年轻哨兵在后面打鼓。
一份重要的信会埋藏在这么深的地下室内?!哦,除了所谓的‘机密’,还真是想不出其他。
阿莱茵在心里猜测,难道这又是帝国的鬼把戏?
要知道他慢慢地不相信帝国了,虽然这时间无法推断。
阿莱茵又问了一遍:“肖先生?”
肖先生:“下来吧,帝国的哨兵。”
阿莱茵无法,只得跟随。下面的视野很差,沉沉迷雾覆盖,黑暗四处蔓延。有无数的灰尘扬了又落,空气质量差到足以破坏嗅觉。
——这跟在s区受到变异蝗虫袭击的那次情况很像。
迷雾,与威海利的阻隔,还有从手掌上流下的斑斑点点的鲜血。
“往这里,嗨,在这里,亲爱的艾德。”
肖先生声音遥远。宛如个指路标。
阿莱茵踏下最后一层台阶,脚彻底踩入地面。
环视四周,这里并不奇怪,该说和无数个现实中的书中描述的或者投影中看见的,杂物很多,但极好地用白布覆盖好,即便如此,白布上还是有了灰尘,看来主人不常来。
肖先生站在尽头,墙边,面前是一个与身高相仿的书柜,透明的玻璃映照出模糊暗影。
阿莱茵:“那封信?”
“哦,它在这个柜子里……你以为我会这样说吗?”
阿莱茵原本放松下来的心情顷刻间紧绷起来。
——他早就觉得……
狐狸尾巴,大灰狼的獠牙该露了。
肖先生转过来,脸上全无平静,是非常夸张的笑,嘴唇咧到最大。
“我终于等到了,阿莱茵,我们独处的时刻。刚才的宴会很无聊吧,没关系,这才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