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刑架上的受刑人,依旧戴着面具,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发生了什么事?”
沧歌问。
受刑人本不应该说话,但他回答了。
“是你。”
隔着面具,他声音平静。
沧歌又问:“发生了什么事?”
受刑者出乎意料地给出了提示:“一个孩子,质疑了这个世界。”
“沧雨?”
沧歌喃喃道。
就在此时,世界如纸页,切割着其中的一切。最后的时刻,沧歌冲过去,用力拔出受刑人被钉在刑架上的双手。
刑架上的人被放下来,脸上的面具被摘下,他眼前又有了世界,有了光。
那个女孩跪在他面前,再次为他处理身上的伤口。
世界的碎片无坚不摧,她的身体被穿刺、被割裂,血涌出来,如珠如雨地坠落。
可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两千年的苦修,她的意志已经如铜浇铁铸一般坚硬。
她最后一次为他清理身上的伤口,在世界毁灭之前。
九溟再次苏醒的时候,身上并没有那么痛。
太古神仪的拥抱,像一场温和美好的梦。梦醒之后,仍有余味。
这让她觉得,失败也不是那么沮丧的事。
她环顾四周,不出意料,仍在见雪村。
土屋、旧榻,家徒四徒,只有她和一个婴儿。
少神长长叹气,她回身抱起九小风,拒绝了村民与她同往圣贤堂的邀请。开始满地刨食,准备先将孩子喂到五岁。
——本来想先找太古神仪,但鬼知道九小风能忍饥挨饿多久。
她抱着九小风,千辛万苦地喂养她,保证她不会被饿成熊。
然后,找到正在教训村民的黑古大人,给九小风认了个便宜爹。
随后,二人共同努力,将九小风喂养到五岁,前往幼儿学堂测根骨。
毫不意外,这次又是个劣等骨。
于是,二人再次受夫子指使,但这次是前往披雪河边采药。
这些灵植也是可以卖钱的。
而且圣器大人肩上的小凤凰可以识别很多灵植,这让他采集效率惊人。
帝子经历也大约相同。
她先将沧雨喂养到五岁,前去测试根骨。当然,依旧是极品化生骨。学金全免,只有两百金的学舍费。
然后根据夫子指示,她前往地下斗场,做生死斗。
这个来钱快。帝子虽然被揍得满身伤,但她毕竟攻守都十分强悍。
所以,帝子也很快成为了有钱人。
只是这次,她虽每日都前往圣贤堂探望受刑人,却不敢轻易看见他的脸。
——那是真倒霉啊!而现在,斗场的大斗士沧歌,如果倒霉起来,是真的会被打死的!
所以,帝子每次摘下受刑人面具的时候,都先蒙上自己的双眼。
这真的解决了一些霉运。
帝子为自己的智慧拍案叫绝!
而刑架上的受刑者,沉默地打量着面前人。
这个女孩,经常带着各式各样的伤前来看他。
帮他处理伤口,带些吃食。
这次,她带来的东西显然比二周目丰富得多。
她蒙着眼睛,给他讲披雪城的事。告诉他,他很像她的师尊。
转瞬间,十五日过去。
幼儿学堂开学。
九溟和太古神仪陪同着九小风,前来入学。
沧歌也带着沧雨一并前来。
二人在学堂外见面,当真十分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