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反问道,“可别想指望下次遇险时有我在一旁救你。”
他拖长了声音,慢吞吞地补充,“当然,鉴于你经常惹祸上身,你最好别用,我可不想让你把灾祸引到我的巢穴——”
“不。”
图卡娜所担心的并非此事,“可这是个非法的门钥匙。”
斯内普微微张开眼皮,睨了她一眼,“性命和一个非法的门钥匙相比哪个更重要?”
他轻蔑地说,“魔法部门钥匙办公室很快会派人过来,我自然会应付。而你,地下室药柜底层有黑檀木料,不要乱动其他东西,拿到之后马上回来,我说得够清楚吗?”
图卡娜飞地答应了,然而当她回来时,卧房中已经站了一个陌生的男巫。他年纪极轻,穿着板正的制服袍子,鼻梁上架一副细框眼镜,脑袋上却仄歪着一顶睡帽,仿佛刚从睡梦中惊醒。他不过前几年刚从霍格沃茨毕业,图卡娜能记起他似乎姓威廉姆斯——
“根据魔法法第四百五十七条法令,”
威廉姆斯在斯内普的目光下战战兢兢,磕磕绊绊地说,“我们……我们需要没收您于四十五分钟前制作的门钥匙,斯内普教授。”
“没收?”
斯内普懒洋洋地半倚在床头,穿着灰褐的衬衫睡袍,脸上已经看不出丝毫虚弱的神色,“你是说这枚戒指吗?”
在威廉姆斯震动的瞳孔中,图卡娜走上前去,任由斯内普从她颈上的项链中取下戒指。
“这枚戒指由我母亲家族世代相传,曾戴于我母亲手上,如今作为婚戒由我的妻子所佩,你确定要拿走它吗?”
斯内普语调沉静,但是饱含威胁。
威廉姆斯接过戒指,用魔杖在上面轻轻一点,戒指的外侧出现了一行文字:
西弗勒斯·斯内普amp;图卡娜·斯内普
“不……我认为这种情况是完全可以通融的。”
年轻的男巫如同被烫了手似的,立即将戒指还给了图卡娜。
“很好。”
斯内普点点头,“你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年轻人,将来在部里大有可为,我会适时将你引荐给邓布利多,希望下次我们见面是在凤凰社的餐桌上。”
男巫的眼中迸出神采,虽然图卡娜怀疑斯内普是否会有这种好心,但显然威廉姆斯对此深信不疑,“您真好心、您真是太好了……先生……谢谢。”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收起你的奉承话。”
斯内普说道,“我猜你还没有看过这把门钥匙的使用记录,我们不过用它从外面的道路上转移到了屋子里。外面的路上很脏,你也看到了,科克沃斯的空气不好,到处都是废水和烟囱,晚上由有很多闲散麻瓜出来活动,工业城镇,总是有这些坏处。为了安全起见,我和我的妻子都不想走夜路。这把门钥匙仅仅作此之用,为了这点小事兴师动众我深表歉意,年轻人——”
不用等斯内普把话说完,威廉姆斯已经连连躬身点头,“是的,先生。我已经明白了,先生,我这就把您的记录抹去。”
说罢,他从口袋中拿出一本厚厚的羊皮卷宗,用魔咒消除了上面最新的一条门钥匙使用记录。
图卡娜把年轻的男巫送到门口,给他了一个微笑,“我很抱歉,在深夜吵醒你。”
威廉姆斯紧张地扶了扶脑袋上的睡帽,婉拒了图卡娜递来的饮料,他脸上浮现出青涩的红晕,“这根本不算什么……今晚轮到我值夜。门钥匙办公室是个小部门,我们一共只有3个人,都刚从霍格沃茨毕业,两个格兰芬多、一个赫奇帕奇。图卡娜。”
他动了动唇周的肌肉,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纠正了自己的言辞,“斯内普夫人。”
图卡娜关上房门,婚戒松松地缀在她的指头上。微笑渐渐隐于嘴角,图卡娜不知道这件事还能隐瞒多久,秘密总是要被现的,不是吗?
她走回卧室,斯内普已经起身坐在床畔,仿佛正洋洋得意。
“所以,就这么解决了?”
“你以为呢?”
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炸掉坩埚的格兰芬多新生,“与其担心这种小事,不妨说说你对我的魔杖有何高见?”
“这是根旧魔杖,从磨损痕迹来看,至少使用了五十年。”
图卡娜观察着它,它的手柄和杖尖被磨得亮,其余的地方陈旧无光,木头干燥,外型朴实无华,“是加里克的手艺,他在年轻时喜欢这种朴素的风格。”
“……具有难得一见的忠诚品质,一旦认定了主人,便很难易主。”
最后,图卡娜得出了结论,“这不是你的魔杖。”
斯内普的脸显而易见地阴沉了下来,于是图卡娜换了种措辞:“或者说,它最初并不属于你。”
斯内普转过脸,看向了床头,鹰钩鼻子投下的侧影让他的半张脸都笼罩在阴翳之中,“这话不假。”
他低低地说道,“这支魔杖曾经属于我的母亲艾林·普林斯。”
“哦。”
图卡娜小声叫道,“对不起。”
而斯内普拿起了床头的那副麻瓜照片,用手指抚去上面的灰尘,“有何对不起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