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吴檞在电脑上改周练卷,总结需要讲的错题以及考试中容易犯的错误。
这时,门敲响了,离在门进的老师给开了门。
方晟往吴檞办公桌位置直径走过去。在座的数学老师都认识方晟,毕竟从高一就凭借优秀的数学成绩当了课代表,还经常数学拿满分。他的大帅照还挂在校门口的优秀学员的荣誉墙上,老师路过时很难不多看一眼。
吴檞看方晟一副气盛凌人的样子,其实他也不打算批评方晟什么的,只是想单纯地聊聊这件事,他拿过一旁的空椅子端在自己面前,示意方晟坐下。
“我找你来,也不是为了说你什么,只是想和你聊一聊。”
“我什么事都没有干,有什么好聊的。”
方晟觉得自己无辜,从早到晚都坐在教室里,除了吃饭和打球,什么事也没惹。现在来办公室饭也没吃球也没打,一腔怒火也不知道往哪里撒。
“我遇到了一位女生,她说你对她言辞过激,骂什么‘舔狗’,虽然我不知道‘舔狗’什么意思,但你确实做的不对,需要向她道歉。”
方晟瞪大了眼睛,就为这事把他叫到办公室?
其他老师很久没有听到老师训学生是因为男女纠葛,感觉新鲜,都竖起耳朵听。
“老师你就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吗,她上课不好好听抱着一道弱智的集合题来问我,那是为了问问题吗?qq消息狂轰乱炸,我把她拉黑。给我送早餐、打球时给我送水,招来那么多诽谤,我要是搭理她她就会继续死缠烂打,我骂她是希望她滚远一点。”
方晟脸上看不出任何阴晴变化,对他来说被女生追已经屡见不鲜,他冷对待的女生已经不是一个两个了,头一次有人横竖都要插进来管这种事情。
吴檞可能也是觉得自己管的有点多挂不住面子,但怎么样也要立住老师的威严。
四周观望,旁边办公桌的老师都探出头向他这边观望,于是吴檞提高音量训斥道:“你一个男生能不能大度点,学校要交给你的不仅是知识,还有做人的品行,我说你只是想让你改正,不要把你的浑身傲气带到学校来。”
“还有,现在高三学习紧张,不要整天光着膀子在篮球场上打球,你不想招惹女生自己也老实点。”
吴檞想起自己吃完饭回办公室的路上,隔着球场的网看到方晟上身一丝不挂,蜜色的肉体在耀眼的阳光下摇摇晃晃的。
方晟冷笑一声:“你这不就相当于女生穿着暴露被骚扰就要怪女生咯?”
吴檞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他没想到方晟会这样怼他。
旁边的老师偷声议论道:“这个小吴刚来没几天就跟学生搞得剑拔穹张的。”
“他一个班主任管这个破事,又不是居委会大妈。”
“还是缺乏经验吧,觉得自己什么事靠劝说就能让学生妥协。”
“不愧是在京北大学读了4年书的人,读傻了。”
吴檞其实还是能听到旁边叽叽喳喳的议论,有些头晕目眩:“方晟,我知道你爱憎分明,不疼快都写在脸上,但是你作为一位男生,对女生礼貌是该做的,就算她做的一些行为让你感到不适,你也不能以牙还牙,跟她说明你不想被她打扰不行吗?”
“停住,你再多说也无益。”
方晟知道跟吴檞解释什么都没有用,吴檞可以说在当老师之前都是和数学在打交道,不懂得女生一些手段之间的弯弯绕绕,如果吴檞去文科班指不定还可以看到一些刷新他认知的宫斗大戏。
方晟心里腹诽着,自己和吴檞成为师生快一个月可以说不但没增加好感反而让他感到更加厌恶。首先是知道他的数学水平在自己之上。这点是他最不服气的;其次吴檞是同性恋让他感到恶心,这是来源于他曾经看到过京城公共厕所男同性恋乱交的新闻;再者是他婆婆妈妈的居然来劝导自己。
突然一簇邪念滋生在他的脑内,方晟一双带着冷傲的眼睛里快要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
“老师,能和我出来一下吗?”
吴檞在其他老师惊恐的眼神下跟随着方晟走出办公室,方晟顺带将门关上。
门一关,方晟就把吴檞桎梏住,吴檞紧挨着办公室的木门,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温润的湿热感贴近吴檞的耳畔,不得不承认方晟的声音确实好听极了,之前在家辅导的时候就有察觉到,只是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听他的声音,如果这个声音用来倾诉爱语的呢喃,谁会不为之心动。
吴檞耳根不觉发烫。
“老师如果愿意上课的时候把跳蛋放在裤子里,边讲这次月考的函数题的压轴题,我就跟那个女生道歉。”
男同性恋不是喜欢在公共场合放浪吗?人民教师上课把跳蛋放进自己的裤裆里,这样的报复方晟都觉得自己太坏了。
把什么放到裤子里?吴檞听到比自己脑内想的爱语更炸裂的话,瞠目结舌。
他到底把自己当做什么了?吴檞面相再怎么温文尔雅也染上愠怒,板正的黑框眼镜也挡不住他的忿愤,死死瞪着方晟。
凝重的气氛维持了顷刻,最后还是方晟打破了沉寂,“你不是害怕那位女生寻了短见吗?老师你只需要忍耐40分钟就能挽回一个女孩潜在的生命危险,这不是一笔划算的交易吗?”
“你脑子一天到晚都装着什么?去吃饭吧。”
吴檞试图转移话题。
“不用了,饭点早过了。”
高中的食堂哪怕玩了一分钟,留下的都只是素菜。
方晟打算离开,拍了下吴檞的肩,用那双明亮乌黑的眼睛再次看向吴檞,说道:“我建议老师再斟酌下我提出的方案。”
日影斜沉,一群群的暮鸦驮着日色飞过,发出孤鸣,却好似在嘲笑吴檞。
吴檞将脸埋在手里,痛定思痛。
又是过去冗长无趣的一天,吴檞光是守着晚自习回到家就已经十点多了,穿过漆黑的楼道,每次都想感叹这栋旧房子是没有老人家居住吗?怎么忍住灯失修这么久也不安装新的,上到出租房那一层就隐约看到箱子的轮廓,正一动不动地躺在自家门口。
明明自己没有买过快递,这箱子是哪来的?吴檞脑内闪过一些电影惊悚恐怖的抛尸情节,他祈祷着抱起了箱子,好在箱子轻盈得并不像是装了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