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殿下抱着?姑娘起身的时候,有点踉跄,而且他的脸色也异常苍白,看上去十?分虚弱的样子。
回去的路上,缘觉也一直护在车旁。
一个和尚和俗家?人走在一起,难免引了一两道好奇的目光。
“母亲,”
一行车队中?,有个十?来岁的小公子趴在车窗边,指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道,“那出家?人倒像个护卫,不知道马车里坐的什么人,真稀奇。”
“长安礼佛风气更为浓厚,许是?请僧人讲佛法的人家?吧。”
姚氏温柔地拉回儿子的手?,“不要拿手?指着?人讲话,会?让人觉得你狂傲没有教?养。”
周明?基笑?嘻嘻道:“这回进京,可以见到佛陀转世的表哥吗?”
姚氏道:“不知道他在不在长安,在的话,也不见得能见面。他性子冷淡,早已斩断尘缘,和你姑妈的感情也不甚好,你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咱们就和姑母的感情好了?长这么大?,我连她一片纸都没见过,还说?思念亲人,鬼才信呢。”
说?话的是?个年约二八的姑娘,眉尖微蹙,眼睛雾蒙蒙的像笼着?一层水气,颇有我见犹怜的气质,神情却带着?点不以为然的睥睨。
姚氏脸色微沉,“嘉娘,长安不比益州,说?话注意点,不要给你爹爹惹祸。”
“知道,这不是?没外人嘛。”
周嘉娘嘀咕一句,百无聊赖地看着?道旁的风景,忽眼神一亮,从车窗探出半个身子,使劲朝对面的人招手?,“裴世子!”
正和安阳公主同行的裴禛看过来,扯出个假笑?,“呦,是?周大?姑娘,一向可好?”
周嘉娘红着?脸点点头,“你呢,在长安还习惯吗?我带了好多荆州的特产,你住哪儿,我给你送去。”
裴禛道:“周大?人可好?怎么不见他的身影?”
“他身体抱恙,要晚些日子才能来。”
姚氏伸手?一挡,便把女儿推到车帘后面,笑?吟吟道,“吴王妃过寿,听说?世子送了好一份大?礼,真是?孝心可嘉啊。”
裴禛笑?笑?,没有说?话。
姚氏看向安阳,“这位是?……”
安阳冷冷哼了一声,挥鞭催马,扬起一阵喧腾的黄尘。
裴禛大?致能猜到安阳为何恼怒,冲错愕的姚氏拱手?道别,策马追上去与安阳道:“周嘉娘又不认识你,不与你见礼也正常。”
安阳眼中?闪过一抹狠厉,“难得裴世子怜香惜玉,那姓周的定有过人之处,下次见面,我会?好好照料她。”
裴禛挑眉看她,“公主啊,我是?好意提醒你,周嘉娘不是?你可以随意拿捏的人,她爹厉害着?呢,称病不奉召不进京,你看着?吧,皇上也不会?把周勇如何。咱俩是?要成亲的人,我可不想被你连累。”
安阳呵的笑?了声,“整个长安,还没有让我避其?锋芒的女郎!”
“嘶,你这样介意她,莫非是?喜欢上我了?”
“我才不稀罕别人不要的东西。”
裴禛冷了脸,“公主是?不是?以为我脾气很好。”
“我说?错了吗?”
安阳直直盯着?他,“你拿苏宝珠有办法吗?一整个束手?无策,只能像个偷窥贼一样跟在她屁股后头,连面都不敢露。刚才要不是?我替你打掩护,缘觉的窝心脚又要踢断你的骨头啦。”
裴禛冷冷道:“我那是?偶遇!不要说?得我怕了他似的,上次是?我轻敌,再?来一次,还不知道谁的骨头会?断。”
停顿了下,他问安阳,“缘觉此前也对其?他女眷如此上心吗,怎么苏宝珠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为什么不是?缘觉走到哪里,苏宝珠就跟到哪里?”
安阳忍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我要是?苏宝珠,也会?缠着?缘觉不放——整个长安只有他能压得住你这个疯子,就是?豁出去脸皮不要,也得寸步不离跟着?他。”
裴禛冷哼一声,竟找不出话来反驳。
“缘觉不可能永远留在长安,苏宝珠也早晚回姚州,到时候还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
安阳语气很不耐烦,“倒是?我让你找的炼丹的东西,你找了没有?”
裴禛不以为然,“找了找了,灵芝、茯苓,曾青、磁石,想要什么都有。可这丹药不是?好东西,你真要帮那道人炼药?也不怕吃坏了皇上。”
安阳浅浅一笑?,“最为父皇最贴心的女儿,自然是?他想要什么,我就给他送什么。”
裴禛无语,暗道吃吧吃吧,多吃点最好,吃得皇上一命呜呼,我爹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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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一晚上的时间,周勇抱病未进京的消息就传到了苏澄文的耳朵里。
他登时急了,当天就要回姚州。
临走前他特意找到缘觉,紧紧握着?缘觉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苦苦哀求,“殿下啊,我这一去,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小女就交给你了,请殿下务必照顾好小女。”
缘觉自然应了。
“还有啊,千万不能让她用那什么解药,万一那厨娘是?裴禛的人呢?万一那药里有更厉害的蛊虫呢?太医说?没毒,可他不懂蛊术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绝对不能拿她试药!”
昨日的景象不期然跃上脑海,缘觉耳根泛红,竟有点不敢看苏澄文的眼睛,只点头说?好。
苏澄文眼睛多毒啊,一看他这反应,就知道他俩肯定又有事?了,满脸那是?笑?得开了花,把一把钥匙悄悄放入他手?中?,“殿下,福应寺离苏家?太远,一来一去不方便照应,我买下了隔壁的宅子,请殿下便宜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