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書安靜地說,「因為我喜歡他。」
居然。。。。。。他居然是喜歡韓奪的,不是圖他對稱的身體,也不是圖他溫暖的懷抱。
而是喜歡,真的喜歡一個人。
宴瞿清被一盆冷水潑醒,徹頭徹尾地寒意灌入身體每一個角落,嘴唇蒼白顫抖道,「你。。。。。。你喜歡他?」
是的,所以才准韓奪碰他。
是的,所以才使出渾身解數想蹭著對方,形影不離。
是的。。。。。。
所以才開始有那麼一點點,想要多活幾年,繼續活下去的訴求。
「那我算什麼呢?」
忍了又忍,宴瞿清的淚水終於滴露下來,他知道這絕非演技,而是壓抑在心間無數次的問話。
對於顧子書來說,他究竟算什麼呢?
宴瞿清從小為人高傲且冷慢,長得帥氣常被眾星拱月得捧著。
直到高中父親意外離世,母親獨自撫養著他染了一聲病痛。
宴瞿清進入是偶然也是必然,他長得帥鏡頭感十分高級,擁有演戲的天賦。
只是沒有背景。
簽他的野雞娛樂公司並不能很好地發揮他的實力,有的,只是不停給他介紹金主,希望宴瞿清通過某些不乾淨的手段,來為公司謀取福利。
宴瞿清一直忍著,忍著,他那麼高傲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躺在誰的床上叫人褻玩?!
不聽話的傢伙只能接到最爛的活,最差的一次,宴瞿清演一個跳入冬天冷水池的戲,黑心導演叫他拍了幾十遍,直到渾身凍僵昏迷過去。
死吧,不如早點死吧,或者逃離這個圈子。
當初的宴瞿清常在腦海里反思的,就是這兩個念頭,可人的性格總是絕定一切的根源,從內心最深處講,他還擰著一口氣,這口氣叫作尊嚴。
直到他被一個場務耍得團團轉,關在庫房裡整一個晚上,徹底擊碎了宴瞿清的全部自尊心。
或許真的找個金主睡一睡。。。。。。
宴瞿清真的恨透了無能的自己。
這個時候,有個小孩不知從哪個角落裡鑽了出來,彎著腰打量他,輕聲說話的時候飽含熱切的興奮。
「我認識你,大哥哥,你是宴瞿清,我好喜歡看你演戲。」
這是第一次,有人說喜歡他的戲,不是圖他的臉和身子。
當時宴瞿清心灰意懶,完全沒有跟未成年來往的打算,即使後來知道這個孩子是江逾白的寶貝兒子,也不準備給對方好臉。
哪知被稱作顧子書的小少爺十分來勁,跟打了雞血似的,每天請他吃飯,而且都是去的高檔餐廳。
顧子書總會笑眯眯地給他煎肉,說清哥你多吃點,你怎麼這麼瘦呀,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呀。
宴瞿清感到自己在人生最陰沉黑暗的時期,墜落深淵的邊際,被人拉了一把,雖然對方只是個孩子,媽的還是個未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