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捷笑得转身一屁股坐在了凉席上,反手抓着路荣行的小腿,强迫别人把腿屈起来给他当靠背,“你是我们大院里最帅的哥,有点信心会更帅的。快点,把腿竖起来,我靠一下。”
路荣行刚醒浑身没劲,懒得给他当椅背,闻言把腿屈起来,在席尾给他让了块地方,顺便在他背上踩了一脚:“靠屁,靠墙去。”
“墙太硬了,不舒服,”
关捷蹲着站起来,挑三拣四地走了,“我回家睡觉去了。”
路荣行见状又把腿伸直了,躺在那儿酝酿新一轮的瞌睡。
傍晚时路荣行把琴搬出来练,关捷独自骑车上了趟街。
街上连个连锁市都没有,专卖店更不用谈,所以刮胡刀都是平价的杂牌,以手动居多,2oo块钱能买一堆。关捷没问到价钱合适的,感觉只能改天去市里看看了。
不过这事不太急,因为过几天路荣行就出门了,暑假快结束了才会回来,他是7月27的生日,去年提前送了,今年关捷准备充裕一点,等他回来了再说。
接下来他过上了上午挖西瓜、下午吃雪糕的幸福生活。
7月一到,路荣行背上家伙旅游去了,走前让关捷出了成绩给他打电话。
关捷心想要是考得太少,到时怎么说得出口,不过还是点了头。
隔壁没人可找了之后,关捷起初无聊了几天,不过很快他就找到了乐子,从姑父家搬回来一台插卡的小霸王,天天在家捶魂斗罗。
有时关敏会来玩两盘,但是技术太菜了,在赛道上死出了诸多花样。
她跑不动自然说不好玩,关捷给她换成级玛丽,结果还是一样惨淡,被仙人掌扎死、被乌龟撞死、自己掉沟里摔死……
关捷冷眼在旁边看她跺脚,突然感觉到了上天的公平,给了她一个好成绩,就不会让她会打游戏。
屡败屡战的关敏最后扔了手柄,回房里摘抄美文美句去了,关捷一个人打得很舒适。
隔天吴亦旻因为无聊,来家里找他,两个男生组上队,一天到晚在屋里草来靠去,既不文明又伤眼睛。
这样过了十来天,李爱黎觉得不行,粗暴地抽掉接线,让关宽骑摩托把小霸王送了回去。
关捷没事干,白天嫌热不出门,晚上偶尔去吴亦旻家晃一晃,其他醒着的时间,看看电视、摆弄一下去年棚子的老板送的零件,大把地虚度时光。
7月2o号半夜,关捷被热醒了,开灯现电扇不转了,重新插线、旋钮都没用,只好用蒲扇把自己扇着了。
第二天起来他跟李爱黎说电扇坏了,李爱黎忙着去上班,急匆匆地推着车出去了:“你拿去街上修一下,能修就修,不能修就买一个,钱放在老地方,你自己去拿。”
关捷跑到厨房的米缸里揭开瓢,瓢下面立刻露出了一个装着钱的白色塑料袋,关捷将它提起来,从里面拿了张5o的,再将电扇捆在自行车后座上,骑车去了家电维修点。
维修点离麻辣烫摊子不远,这会儿还挺忙,老板正在拆电视机。
关捷将电扇放在墙边,去麻辣烫摊上炸了跟鸡柳,拿着吃回来,看见那台大屁股电视被拆得七零八落了,老板拉着绿色的连线主板,用吸锡枪在上面点来点去。
关捷看不懂,觉得没什么意思,准备跟老板核下来取的时间,然后闪人了。
可那电视机问题太大,一时半会儿修不好,老板放下手头的活儿,先给他看起了构造简单的电扇。
关捷用脚勾来一个塑料马扎,坐在旁边看老板对着电扇拍拍打打,然后迅把它越拆越碎。
拆到最后,整个只剩一个方形的小电机盒子,然后关捷惊讶地现,电扇的零件里有好几样东西,像蜗轮、蜗杆、离合器他都认识……那个大棚甩卖的老板送他的东西里包含了这些。
关捷把离合器和压缩弹簧捡起来捏了两下,触手感觉到了一种卡顿的反作用力。
修理老板看他是个小屁孩,立刻提醒道:“别乱动零件,弄丢一样你这电扇就是废品了。”
关捷瘪了瘪嘴,把东西放回了原地。
然后他因为认识这些东西,对老板的修理过程产生了一点兴趣,盯着对方一样一样地往回装,有时还会提两个问题。
比如这个旋钮怎么控制电扇摇头、旋钮怎么驱动电机。
他问的乱七八糟,老板也没有专业知识,但作为大人还是挺愿意教和显摆,愣是将啮合齿轮组都拆出来给他看了。
关捷听得似懂非懂,就是觉得平时天天在用,也没觉得电扇有什么出奇,但拆开之后居然这么复杂,让人顿生一种这东西好厉害的感觉。
老板修好电扇的时间,比他跟关捷鬼扯的时间还短,修好之后关捷也不走,继续坐在小马扎上,看老板修电视主板。
旁边买童装的大姐路过门口,还以为老板收了个学徒。
关捷在修理店泡到老板的媳妇儿来送饭,才拎起电扇往家里跑。
24号中午,关捷吃完饭,端着口杯在小水池上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