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卫长遥才被放开。
皱着眉晃了晃头,转了转脖颈,刚从凳子上站起来,卫长遥便听见最后一节乐章已经奏到了最后。
她神色一紧,随后便启步走出了宫殿。
出来之后,她才发现漫天的赤红色火烧云,天空红得好像就要烧起来,透出一种浓浓的压迫之感,卫长遥强压下心中的害怕,往远处望去。
舞雩台北侧站着许多身穿藤黄色冠服头戴面具的宫女,卫长遥见状抿唇小跑着到她们中间。
众人见状打算矮身行礼,卫长遥心中焦急,语速极快道:“不必行礼。”
话音刚落便见司仪自台上退下,而钟声也渐渐消逝不见。
卫长遥皱了皱眉。
怎么这么快……
来不及想更多,她便与其他人一起上了舞雩台。
上台的一瞬间,她将林女官交于她的面具戴在了头上。
戴上面具之后,心中的紧张便消下去不少。
卫长遥的衣裳与其他人大不相同,而台下之人亦是一眼便望到了中间的人身上。
被围在中间的人,一身墨色青云白鹤冠服,冠服是广绣,极浓的墨色丝绸,上面用银线绣了大片大片的祥云白鹤,白鹤眼珠用的是可辟邪的纯黑玛瑙珠,光华璀璨,灵气逼人,而鹤鸟脚下、身侧的祥云则是将丝线劈成了极细的细股,深深浅浅,一丝一缕地飘逸之极。
戴着面具,看不清容貌,直直地站在台上,微风轻拂,裙摆飘动,像是乘风而去的白鹤一般。
裸露在外的肌肤若暖玉光泽,衬着赤红色的苍穹,更添几分神秘。
紧接着,配乐的声音响起。
紧凑明快的鼓点一下一下响起,越来越快,而围在周围的人却没有动作。
周围身穿藤黄色冠服的宫女渐渐低头,手中拿起一面小鼓与外界鼓点相对应上,口中低声吟唱。
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高,到了最高处声音戛然而止,而鼓点却连绵不绝,更加急促。
众人的心也随之提起,提得越来越高,呼吸渐渐屏住,中间之人却还是没有动作。
就在心中焦躁之意渐渐升起之时,站在中间的人动了。
迅捷如雷,身轻如燕,裙角翻飞之间遮不住玄色的小巧鞋尖儿,冠服随风飘扬而起,白鹤祥云像是活了一般渐渐飞向赤红色的苍穹去。
这一瞬间,在场众人全都脑中空白一片,呆呆看着舞雩台上的人。
原本目露不屑的匈奴王此刻目不转睛地看着卫长遥,神色认真,早已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崔爻亦是时刻紧紧注视,一双清冽的眸子痴痴望着台上,心跳愈发震耳发聩起来。
此刻在场之人心中没有一丝这新的祭祀舞的违和之处。
祭祀舞就该是这样的。
表的是用尽全力的献祭之意,舞的是承平盛世的豪迈。
跳的是拼尽一切的潇洒,颂的是山川湖泊的壮阔。
时间过去许久,原本赤红色的苍穹越来越黑,显现出一种可怖的青灰色。
而台上之人动作越来越大,越来越快,高高跃起,动作时快时慢,大开大合,利落之极,让人瞋目结舌。
头顶的天空越发黯淡,渐渐凝起乌云,重得像是随时要塌下来。
突然一道闷雷响起在耳边,远处一道道紫色的闪电擦过,惊起一片蓝光,照到台上之人纯黑的面具之上。
似神非神,似鬼非鬼。
而随着这一声闷雷还有闪电,她最后一个动作也跟着结束,仿佛没了生命的禽鸟一般从空中直直坠下,众人的心亦高高提起。
鼓声渐渐缓了下来,曲调渐渐哀婉起来,愈来愈低,直至无声。
又是一声闷雷砸在耳边,众人才猛然醒悟。
再度看向台上,才发现舞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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