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楼听到风听雨在等他,极大的喜悦冲晕了他的头脑,竟没有多想,几步奔向后院,越是靠近那里,婴儿的啼哭越是嘹亮。看来不是错觉了。赵小楼心底奇怪,却仍然直奔了过去。「风、风……」他呆愣原地。只见后院空地中放着一个大木盆,风听雨正坐在木盆旁的矮凳上,曲着双腿,手里拎着一个胖乎乎?裸裸赤?的婴儿,皱着眉看他大哭。风听雨早听见赵小楼进来,此时回头看着他,淡淡道:「过来,给他洗澡。」赵小楼呆呆地走过去,看着他手中的婴儿,结巴道:「这、这是谁的孩子?」「我儿子。」「你、你……儿……子……」赵小楼声音艰涩,好似胸口被重重打了一拳。他面色苍白,僵硬了半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恭、恭喜风宗主喜、喜得贵子。真是……真是太好了……」他头脑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风听雨却不耐他结巴,把孩子往他手里一塞,指着木盆道:「洗!」赵小楼下意识地接过孩子,见是个十分白胖健康的男孩,大概也就两、三个月大。他头脑一片僵硬,木然地弯腰将孩子放进木盆,取过布巾给他洗澡。不过洗着洗着,渐渐回过神智,他凝神细看,越看越觉得那孩子白嫩的脸庞、黑亮的眼珠、薄薄的小嘴,都像极了风听雨。果然是他的孩子啊……眼泪顺着脸颊一滴滴落下,滚落到木盆里。这样也好……这样也好……早知道他这样的天人之姿,是不该无后的。他是位高权重的堂堂宗主,武功冠绝天下,如何能将自己这样的毛头小子看在眼里?能配他的,自然是举世无双的大美人。自己这番自作多情,实是妄想了。「宝宝乖……宝宝洗澡澡,洗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赵小楼声音沙哑,满腔苦涩,却轻柔地哄著孩子。风听雨站在一旁看著,初时没发现什麽,后来慢慢察觉有些异样。他俯下身,勾起赵小楼的下巴,看了看他的样子,蹙眉道:「你哭什麽?」「我、我……」赵小楼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违心道:「我是高兴的。我替你高兴。」风听雨眼睛微亮,道:「你看见你儿子很高兴?」「嗯?」不是你儿子吗?风听雨的表情忽然有些喜悦,虽然淡淡的,但却立刻让他清冷的面容变得与以往不同,似乎柔和了起来。他好似有些满意地道:「果然父子连心。你很喜欢他呀。」赵小楼呆愣,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麽。风听雨指著他手里的胖小子,道:「他还没起名字呢。你是他父亲,你来给他起吧。」赵小楼彻底傻住,结巴道:「我、我……他、他……他不是你儿子吗?怎麽让我起?」风听雨不知怎麽说话利落了许多,只是语速仍然很慢,道:「他是我儿子,也是你儿子。我叫他赵一,可闻雪他们都说不好听。」赵小楼终於听明白了。赵一?赵一。赵……他腾地一下站起来,叫道:「你说这孩子是我的?」小赵一本来在水里被父亲伺候得挺欢,谁知突然厄运来临,「咚」的一声给扔进盆里了,立刻张嘴哇地大哭起来。「当然是你的。」风听雨皱眉,将盆里扑腾的儿子提起来,好似拎著一只小鸡般递到赵小楼面前,道:「你看他的鼻子、眼睛不像你吗?我日日看著,觉得挺像。」赵小楼晕了:「我的……怎麽会是我的?我、我从来没有过啊……」风听雨眉宇轻扫,忽然寒声道:「你想不认?」「不是。我、我……」赵小楼彻底要晕了,终於想起一个关键问题:「孩子的娘是谁?」他确信自己除了风听雨,此生绝没有再碰过第二个人,不管男的女的。「没有娘。」「啊?」赵小楼傻了。没娘难道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还是田地里长出来的?风听雨扯过一旁干净的布巾,一边给儿子擦身,一边轻描淡写,彷佛在说著最自然不过的事情般,淡声道:「我生的,自然没有娘。只有你我两个父亲。」什、什麽意思?赵小楼茫然道:「你生的?你怎麽生的?」风听雨似乎不太愿意提这件事,但见赵小楼十分困惑的样子,想了想,还是认真回道:「十月怀胎,从肚子里生出来的。就是上次我们分手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