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苡薇猛然叫了一声,脸色剧变地起来,说:“年年动了,她……她刚刚手动了,我一直握着她的……”
慕修辞猛地放开护士,扑到她床边,轻抚上她的脸,轻声唤道:“年年?年年,醒了,我们回家了……快点醒过来,知道吗?”
怎么呼唤,床上的人儿却还是没有反应,她就像死过去了一般那样,脸色苍白如纸。
半晌之后,毫无预兆的,她动了动干裂的嘴唇,然后睁开眼睛,觉得这辈子经历过最痛苦的时刻就是这个时候了,比生过孩子的那天都还要痛,她心里的委屈一涌而出。
林苡薇都惊得尖叫起来,赶紧跑去喊医生,慕修辞却极力让自己镇定,握住她的手,轻柔在她额上一吻,温柔说道:“你回来了。回个家怎么这么久?嗯?”
顾时年说不出话,只觉得痛,很痛很痛很痛,痛得厉害,她全身又一动都动不了,握着他的手,眼泪忍不住地流淌。
像是要把自己这两年所受的一切的委屈,全部都哭出来一样。
慕修辞俯身下去紧紧地抱着她,亲吻着她,安慰着她。
隔着防护玻璃看着这一切的某人,依旧脸色冷冽如冰,裤袋里的拳头,牢牢地,攥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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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思年在前一个多星期的时候是不允许被抱来医院的。
一个多星期后,小小的她看到了病床上脸色恢复了一些、但还是娇弱得像朵百合花一样的顾时年,眼眶一热就哇得一声哭了,谁哄都没用,只好把她放到了顾时年怀里,并嘱咐她绝对不能乱动。
小思年被放到她怀里就不哭了,就乖乖抱着她,谁哄都再也不下来。
大概就是天生的母女亲情,林苡薇擦了擦眼泪,要出去,开了门看到门口一个男人,她冷着脸色退了一两步,说:“祁先生要见年年吗?”
祁焰冷笑:“我不能见?得征得你们慕先生同意才行?”
“当然。”
林苡薇当仁不让,冷声道,“修辞是我女婿,是我外孙女的爸爸,他不同意当然不能进,我劝您先回去吧。”
祁焰冷冷推开门,说:“谁都不用规避,我只当着她的面跟她说句话就好。”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
林苡薇大怒,追着他进去,恨不得一板砖拍死这个让自己女儿受伤差点儿没命的男人,“你出来,你给我出来!”
祁焰任由她捶打着自己的脊背,纹丝不动,见床上的人儿瞪大眼睛诧异地看着自己,他沉吟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盒子来。
一个精致的,雕花的盒子。
林苡薇捶打着捶打着就看到那个盒子了,愣神愣得不是一点半点,虽然那几年她疯疯傻傻,可是这个盒子,她认得的。
祁焰深深凝视了一眼,看到顾时年见到那个盒子之后,惊喜了只有一秒,然后她就心事重重起来,拧眉看着祁焰,很为难的样子。
祁焰不禁冷笑了一下。
他冷血了一辈子,如今却沦落到要为难这么一个善良的小姑娘来刷存在感了。
顾时年明明知道,他是已经愿意交出翡翠玉镯了,但是,下一秒却就担心起来,担心他是不是真的情愿,担心她自己这一次差点致命的枪伤,到底能不能偿还得了她被他照顾的那两年。
够了。
她偿还了他一条命。
真的够了。
祁焰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眼光都很差,但这一次,喜欢的人他没有看错,他真的,喜欢对了。
他站稳了,冷声淡淡开口:“你老公应该不缺那个给你治疗的钱,我就不多此一举了。”
“顾时年,两年来你的确欠我的,到今天为止你还清了,这一次的任务你完成的很好,比你之前为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好。”
“所以这个东西拿去,就当是我,给你最后的一次奖励。因为我们以后,两清了。”
说实在的,听见这种话顾时年真的应该高兴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她竟然有些莫名的伤感,怀里抱着自己心爱的小女儿,顾时年尴尬地点点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