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瓷的不可思议全写在脸上,霍放瞥一眼她震动的表情,没有回答她。
少年散漫地起身,双手吊儿郎当插在兜里,他扬眼看向班主任。
“老师,山沟教育就这样,老子能识字不考零分,就已经是对自己的尊重。”
“你没经历过这种烂事,凭什么说我态度不端正?”
“倒是老师,你当着全班的面指责我,安的是什么心?”
他连续质问,分明是目无尊长的模样,却意外赢得了全班的掌声。
不仅如此,更有甚者吹起口哨:
“放哥牛逼!我看老王就是歧视基础差的学生!”
“怼得好!一天天的没本事管住学生,还把锅往我们头上扣了!”
“老王滚出才艺班!”
……
一班的混不吝竟是团结一致讨伐起班主任来。
王聪气得两眼发花,偏偏半天还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最后,他将名次表狠狠排在讲桌上,指着班里的学生骂:“你们这群目无尊长的烂泥,好,好得很!你们不识好,我还不想教,等出身社会自有人来收拾你们这群渣滓!”
王聪骂完拂袖而去,才艺班集体狂欢,看得苏瓷瞠目结舌。
她蹙了蹙眉,侧首对霍放说:“你永远都这样霸道自私吗?把老师气走了,对大家又有什么好处?”
王聪固然也有问题,但才艺班的学生本就不服管教,连他这个班主任都放弃了,别的老师又将如何对待他们?可以预见,将来不会再有人费心冒险来管他们,而最后错失更多的显然不会是老师。”
“怕什么?他走了老子再给你找个更好的。”
霍放痞里痞气对她笑,“小同桌,保证把你教成尖子生那种行不行?”
苏瓷气结,侧过脸去不想再同他讲话。
霍放伸手敲敲她的桌子:“别忘了刚才的赌约,敢耍赖你试试?”
苏瓷一顿。
难道他月考之时,就已经想好要“算计”
自己这一遭?但这样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霍放,”
她戒备地问,“你算计我,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打定主意,如果是太过分的事,那无论如何都要拒绝。
却不料,少年睨她,语气透着兴致缺缺:“先欠着,想好会通知你。”
苏瓷还想说什么,他头一歪,又趴桌上睡了。
徒留她一个人原地发愣。
莫名地,苏瓷总觉得这辈子的霍放太过反常。
不仅仅是性格变得暴躁,就连他的行事风格也越来越让她捉摸不透,本该生气的事他不气了,本不该担的骂名他却要背着。
她甚至怀疑,霍放根本不是为了这个赌约,才故意考砸。
想到重生后和少年的种种,苏瓷心中生出一个荒唐的想法,但转瞬,她又将其打消。
且不说霍放这样的人,把囚禁当对她好,又怎么可能特意考个吊车尾代替她被公开处刑。就算他这辈子转性了,近来她学习态度全班最端正,他又怎能料定自己会考倒数第一?
苏瓷摇摇头,压下心中所想。
她将注意力重新投放到试卷当中,现如今才艺班的老师或将成为甩手掌柜,课外辅导的事已经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