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连对方的名字都忘了问……
土豆跺了跺脚,继续赶路去了。
他猝不及防的武力试探,不但吓傻了红姐,还吓傻了安有年和一众看戏的路人npc。安柔回到包子铺时,老爹安有年还跪在正门外的地上,红姐则跌坐他对面,地上有腥臊液体缓缓洇开。
旁观的路人闻到味儿,回过神,纷纷掩住口鼻,笑出声。
“红,红老板……”
安有年讷讷,不知该不该提醒。
其实不用他开口,好面子的红姐已经从旁人的笑声中察觉到了自己的丑态,连脱落的高跟鞋都顾不上捡,狼狈爬起来,一脚高一脚低地冲回不远处的美发店。
行人们散开,安有年怔愣片刻,也站起来,转过身,只见闺女正定定望着自己。
安柔长相随她妈妈,秀气又漂亮,只是自打目睹妈妈变成喰鬼后,惊吓过度,脑子就不大灵光。然而此刻,安有年看着闺女清澈黑亮的大眼睛,隐隐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他望了眼美发店,走回包子铺时,已经换上惯常的笑脸,眼睛都眯没了。
“肉肉啊,饿了不,爸爸给你做饭。”
看样子是不打算追究她怎么惹怒红姐了。
安柔心里堵着一口气,不吐不快:“一天两百,日日不断,一个月就是六千。省下这笔钱,就算租金涨两千,还能余四千,这么简单的账都算不过来?”
所谓两百,一百是这么多年来安有年委托红姐照顾安柔的费用,另一百则是给安柔打麻将的本钱,毫无疑问,都会落入红姐三人口袋里。
她面色讥诮,让安有年又是一怔,上前来要摸她额头:“肉肉哪里不舒服?”
安柔后退躲开了,转身上楼。
关上房间门生了会儿闷气,才察觉自己竟跟一个npc生气,不觉有些可笑。
过了会儿,安有年端着晚饭上来了。npc果然不能用常人心理揣测,短短功夫,他似已接受闺女性格的莫大变化,言语眼神中找不出探究的意味。
晚饭是小海鲜面,上头窝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安柔一边吃着面,一边打量安有年翻箱倒柜,终于在客厅柜子的角落里,翻出个四四方方的油纸包。里头是本装帧古朴的《三字经》,书里还夹着一张纸。
安有年侧对着她,胖胖的侧脸有种缅怀的感觉,摩挲那张纸一阵,打算出门。
“那是什么?”
安柔叫住他。
安有年欲言又止,最后扯出一个笑,模糊回答:“地契。”
“给我看看。”
安有年迟疑,安柔已经上前,不容置疑地拿过那张纸。
文字是繁体,又是竖向排列,读起来有些费劲。不过安柔抓住了重点:“八亩地?”
“你爷爷传下来的小农场,荒了十几年了。”
安有年说。